霍时宴低头,凑近少女耳畔,轻声道:“如果你想让他们知道我们感情不和,那就尽管拒绝。”
清冽的冷香随着男人的气息袭来,很清淡的味道,但却极为霸道,仿佛将人团团笼罩,难以逃脱。
江桃听见他的话后,果然不再拒绝。
不管霍时宴是因为什么原因要给她做脸,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她和霍时宴表现得越恩爱,江海就会对她越重视,不论动什么心思的时候也会更忌惮几分。
江海虽然遗憾机会从眼前溜走,但也不敢说什么“不”字,还得赔着笑道:“那你俩都先去休息一下,待会儿午饭做好后我来叫你们。”
过完又殷勤地询问霍时宴的口味,问他有没有忌口。
江桃下意识回答道:“他不吃香菜。”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自己嘴快,又没问她,她抢着回答干什么,搞得她好像很在意霍时宴似的,对他的爱好忌口都如数家珍。
也许,霍时宴就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江桃已经感受到身旁人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偏眸去看,恰好与男人四目相对,那目光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戏谑。
江桃脸皮薄,不自禁就红了小脸,白皙的脸颊泛着点点红晕,连明亮清澈的小鹿眼中都泛起了潋滟。
“你看什么看!”她瞪了男人一眼,语气很凶。
但在霍时宴眼中,这就是小奶猫的无能狂怒,还饶有兴味地勾了勾唇。
江海见状,心里对两人的关系又有了新的认知。
看来他这个女儿在霍时宴这还挺得脸的,都敢用这种语气来呵斥对方,而霍时宴非但没生气,还笑得挺宠溺。
江海连忙道:“原来时宴不喜欢香菜,那我马上吩咐下去,保证菜里都不会有香菜。”
江海让柳盼去厨房吩咐一声,随后目送着两人上楼,精明的脸上挂着算计,思索着该怎样从他们身上谋取利益。
二楼,江桃出嫁前的卧室里。
江桃看着房间里唯一的床,说道:“我要休息了,你随意。”
她率先霸占这张床,也不管霍时宴什么反应,脱鞋上床,躺下盖被,一气呵成。
江桃是真的打瞌睡,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霍时宴听着少女恬静的睡颜和平稳的呼吸,走路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声。
他在观察这张卧室。
更准确点来说,他在观察江桃从前生活的地方。
不过,江桃之前搬走的时候把东西收拾得太干净,所以房间里空荡荡的,已经没了她生活过的气息。
霍时宴走到窗边,这里有个小书桌,江桃以前经常坐在这里写作业。
他绕开书桌,走过去拉开窗帘。
外面的阳光顷刻间洒了进来,有一缕还爬上了床,落在少女白皙透亮的脸颊上。
垂眸间,不经意看见书桌和窗户的缝隙里有一个小本子,刚好将缝隙填满,小本子的颜色和书桌颜色一致,都是原木色,所以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将其忽略。
霍时宴弯身从缝隙中抽出那个小本子,随手翻开。
如果江桃此刻时醒着的话,那她一定会立刻抢回小本子,禁止霍时宴翻阅。
在翻开之后,霍时宴就知道了这是一个日记本。
江桃的日记本。
4月4日,星期六,阴天。
今天又和江玉莹吵架了,她骂我是没妈的孩子,还推了我,我气不过,和她打了一架,她没打过我,跑去跟爸爸告状,爸爸安慰了她,虽然没有骂我,只是让我下次别和她打架,但我心里还是很难过,因为爸爸都没有问我为什么要打她。
4月12号,星期日,晴。
今天是江玉莹16岁的生日,爸爸给她举办了生日宴会,让她邀请自己的朋友来家里玩,还亲自动手给她做了生日蛋糕,没有去年给我买的生日蛋糕好吃,但我还是不高兴。
………………
霍时宴浏览着日记本,这本日记本记录范围刚好是江桃的高中时期。
她并没有每天都把写日记当成任务一样来记录,而是选择性地记录一些会让她情绪波动比较大的事情。
其中,有一大部分都跟家庭矛盾有关。
霍时宴浏览着日记本,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一个柔弱却又倔强的少女。
在面对惯会装腔作势的继母和妹妹,江桃应对得并不轻松。
高中时期的江桃经常一个人躲起来偷偷抹眼泪,她知道父亲偏心妹妹,却一直对父女亲情还有着奢望,一直不肯放弃。
真可怜……
霍时宴没发现,看了这个日记本,他心里不由对江桃多了几分怜爱。
和江桃的如履薄冰不同,霍时宴从小就无法无天,无论提什么要求都有人满足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人给他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