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长老。”既然认出了来人,东方不败不再进招,负着手立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人极高的身形,总算不再连名带姓,只是那云淡风轻的口气,好像两人是在赏月时偶遇一般,刚刚迅捷如雷的贴身相搏根本不曾发生过。
向问天被叫破身份,再要寻机脱身,已经没了意义,他只稍稍一停,随即提气扬声,叫道:“属下向问天,求见教主。”
短短一句话,语意虔诚恭敬,一并随着丹田中的一口气远远传了出去。
像是回答他一般,任我行的房间里腾地亮起一朵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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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时分,早春里稀稀疏疏的雀鸟叫闹突然被惊散,扑棱的振翅声未绝,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客店墙外,清清楚楚的传入静悄悄的院子里。
“贫僧少林方生,请黑木崖的道兄出来一见。”
任我行推门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东方不败一身月白,立在廊檐下。褪去了红衣的妖艳,整个人自有一股清朗朗的气息,挺直如枪的背脊仿佛要融进这清晨时分的薄雾一般,空灵的叫人捉摸不定。
这一愣神,他倒是将墙外的方生给抛在了一边。
“方生大师请进。”东方不败丝毫没把现在还是任我行做主这一事实放在心上,声音虽然没有方生那般沉厚,却也足够能叫墙外的人都听得清楚。而院外的客店前厅和其他的客房中也不知为何,却全无动静。
石墙无门,院子大门又紧闭,东方不败一句“请进”却说的理所当然。只听方生在墙外高宣了声佛号,五个灰袍僧人先后从墙头跃下。
“少林方丈方证也来了么?”任我行迅速的回过神来,打量着几人跃下时的轻功身法,除了当先那名年纪最大的僧人之外,其他四人,均不足为虑。
“阿弥陀佛,方证师兄应邀前往泰山日观峰,为五岳剑派结盟见礼,无法前来,还望三位恕罪。”那名年纪最大的僧人神情肃穆,双掌合十,正是刚才发话的方生,“不知三位如何称呼,恕贫僧眼生,无缘识荆。”
“这位是日月神教任教主,在下向问天。”他们跃入院子的时候,向问天也同时从一侧的屋子里窜出,与方生几乎是同时落到任我行身周。任我行虽说不愿露出行迹,可也决不会被别人问到面前来了还藏着掖着。
向问天为任我行通传姓名是尽了属下职责,但对于东方不败,他却是一句不提。东方不败月白色的衣衫带着浓重的寒气,连眉宇间都似乎有一层水汽,脸色却淡淡的不见喜怒,只接在他的话之后报了名字。
“原来是任教主,当真久仰大名。”
届时任我行虽接任教主之位不久,但日月神教教主之名,何其响亮。相比之下,东方不败只是个小小的副香主,自然是鲜有人知。方生听到“东方不败”四个字,除了觉得这后生未免太过狂妄之外,倒也没什么别的反应。其实少林虽说是方外人士,对于日月教中的核心人物还是很有几分了解,向问天之名也是听过的,只是若是一并提起,未免显得怠慢了东方不败,有失礼数,于是干脆只提及任我行一人之名。
“敝派跟黑木崖素无纠葛,但三位至河南之界,骤施毒手,连夜害了敝派四名弟子性命,却不知又是何故?”方生一直低眉垂目,直到此时才抬起眼来,目中精光灿然,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顿时凛凛生威。
“半夜三更,伏于屋外窥探,本还以为是些不长眼的鸡鸣狗盗,暗随踩点之辈,却不想遇到了少林弟子。一时误会,不提也罢。”东方不败语气清淡的犹如渐渐散去的雾气,然此言一出,无疑是承认了四名少林弟子都是死于他手下,在场所有人尽皆色变。
任我行不动声色的向向问天投去一眼,向问天神色一凛。罗钰叛乱的那一夜,他却睡的人事不省,第二天醒来后又在黑木崖上发现众多教众的尸体,料知其中必有蹊跷,正要去禀明任我行时,又撞到东方不败手持黑木令,随即发现任我行不知所踪,黑木崖上大乱。
他一面整顿教务,一面暗中查探任我行的下落,直到任我行和东方不败大闹恒山,方才被他得知消息,匆匆交代好教中事务后才一路追来。他出发完了数天,终于在昨夜追上俩人,心里却始终觉得东方不败手里的黑木令大有问题,因此一心先行查探,居然没有都发现自己竟被几个少林弟子跟踪了。
“这么说来,我四位师侄都是丧命于东方先生之手?”方生暗暗心惊。听东方不败之言,似乎是他们四人发现了任我行三人的行踪,暗自查探时被他发现,这才丧命。可既然是查探,自然是全神防备,可死去的四个僧人个个只有额头上一个伤口,显然是被人一招毙命。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他本来并没怎么留意,此刻却不由不得不正视了。
“不错。”其实就算没有人跟踪向问天,东方不败也要找些个人出来,这些少林弟子只不过是恰逢其会的送上门来而已。他行事虽谋定而后动,但深知凡事思虑再多,不如眼见为实。那个一身黑衣的死人最多只能说明任我行已经开始修习“吸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