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院外李忱早早就守在院门上,苏绾一身湖水绿的衣衫走出,抬眼却见李忱定定站在院门口。
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你,你不必守在此处,我有事就唤你。”苏绾开口吩咐。
李忱没有看苏绾。
脑海里再度回忆起昨日苏绾在宫里胡诌的那门婚事,心想也不知道当年会不会是两个老东西喝多了,这个只有些小聪明的女人,怎么做的了沈家宗妇。
想着李忱又觉得自己着实有些可笑,若是这位苏家姑娘知道自己便是沈小侯,只怕早就避之不及。
又或是想出什么别的诡计让婚事作罢,如今的自己也不过虎落平阳。
李忱面上仍是一副恭谦回,“姑娘去哪,李忱便去哪。”
死脑筋。
苏绾心里轻骂一声,小侍卫,怪不得你上辈子死的早。
爹爹也太小心了,即是这般固执便也随他吧。
说着苏绾便要了马车出府,今日是放榜的日子,他急着去看看,因为今日程濯将高中榜眼。
苏绾想便是能远远见他一眼也好。
放榜的地方人群熙熙攘攘,更是能看尽人生百态,高中的喜极而泣,落榜的悲悲戚戚。
苏绾一眼就看到了程濯,那么远的距离苏绾看着他也是高兴,那么远苏绾都好像能看到他眼角露出笑意般。
程濯高中榜眼,他曾说过那日是他数十年来最欢喜的一日。想到这里,苏绾嘴角不由的弯出一个绝美的弧度。
“姑娘?莫不是瞧上了状元郎?”璞玉打趣道。
泌玉甜笑一声,“我们姑娘若是瞧上状元郎也是给他脸了。”
下一刻两个丫头笑做一团,顺着苏绾的目光看去,璞玉心思细腻,马上就看出自家姑娘好像看的不是状元郎。
“姑娘究竟瞧上谁了?”璞玉好奇问,“奴婢瞧着姑娘似是对那状元郎也没兴趣。”
苏绾望着人群的人,胳膊支在马车边上,用手掌撑着下巴懒洋洋的说,“状元有什么好。”
两个婢女面面相视,而后泌玉凑近了往外看,没看到特别出彩的人,“满京都的公子哥都在这里了,没见到哪家王侯公子的脸啊。”
她们哪里知道,苏绾看的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程家公子罢了。
绕是二个丫头此时也知道了,她们的姑娘当真对太子没什么意思。
李忱无心听马车里的说话声,回忆起当年朦胧的印象里,他那个二叔是极力支持太子的。
再看今朝沈家与太子也是融洽。
只是没想到自己那个二叔不争气,将兵权上缴兵部,沈家如今没了兵权,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所以太子才急着与苏家联姻。
难道此事与太子有关?
这些年查探了这么久都没有寸进,苏伯伯始终都觉得陛下并非绝情的人,不会动了要了沈之舟性命的心思。
可那是沈之舟啊。
当年北境只知沈之舟,不知道当今圣上。
皇帝不必授意,亦不必安排,只要稍稍表现有所忌惮,便会有千千万万个人前赴后继的帮他处理。
可想要父亲性命的人,也绝非善类,放眼满京都看,也是屈指可数。
“咚咚咚。”马车里响起敲着车壁的声音,将李忱的思绪拉扯回到现实。
苏绾这是要下车。
看着那个明亮的湖水绿的衣衫盈盈下车,李忱才狐疑起来,这丫头来这里意欲何为?苏家大房那些不肖子孙也来科考?
绝不可能!苏绾还关心他们?
苏家从前是有爵位的,由长子苏承恒承继。
苏承恒是苏承峘嫡亲的哥哥。
可是当年这位苏家家主苏承恒可谓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活生生在短短几年的把爵位都败活了去。
留下满院子的姬妾儿女,光是儿子就留下三位,苏其,苏量,苏荃,还有一个幺女苏妗。
说起来那个幺女苏妗与马车里的竟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苏承恒死于暴毙,传闻大概是亲弟弟苏承峘为了夺位杀害了他。苏承峘也从未解释过此事,毕竟这也算是家族秘辛,不好瞎打听。
不过苏家因为苏承峘的军功倒是过的比以往都好的多,名声地位也都水涨船高,可苏家长房留下的那三个男丁都不成气候。
完美的继承了亲爹纨绔的优良传统。
“程濯。”苏绾开口轻唤。
李忱与二个丫头从未见过苏绾如此般温柔,大概都猜出了这人大概就是苏绾心里的人。
只见那人转身看到苏绾也是意外的。
“怎么,怎么是你?”程濯开口问,眉眼间闪过不经察觉的欢喜,那个明媚又鬼灵精怪的苏家姑娘怎么在此处。
苏绾周到的行礼,“我来给爹爹看榜。”
“听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