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将木槿花簪戴了半日,快到用膳之日苏绾怕被父母发现,便小心的放回到锦盒里。
看着那簪花又想到李忱所说,木槿花朝见花开暮见落,这句话当真是如鲠在喉让人难受。
“姑娘,今日李忱当真没来。”泌玉念叨。
苏绾故作没有听到,却已经听到耳朵里了,也停在心里,心中嘀咕道,一个男人竟如此小气,当初还说什么护卫我的安全,不过说了几句就当真不来了。
再想想昨日似乎自己说话是重了些,苏绾嗯了一声还思量着,还是要与他说说的,毕竟李忱没有经历过自己上一世的事情,处于好心提醒倒也不是全然不对,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姑娘,别嫌奴婢说,其实李忱说的也并非全错,那程家哥儿是 ”泌玉开口。
未言之意是她们姑娘便是皇子也配得上,何必非要程濯不可,他固然好,可是嫁去程家姑娘是要受苦的。
在这件事情上,璞玉难得与泌玉是一样的感受,“郡主也未必会同意这桩婚事。”
苏绾抬眸,透过镜子看璞玉,“咦,璞玉不是最守规矩的,怎得这次也与泌玉一般?”
闻言泌玉璞玉都愣住,只见璞玉脸涨的通红,嘟囔道,“姑娘惯会打趣奴婢,可是怪奴婢刻板死脑筋。”
璞玉说着有些委屈涌上心头。
苏绾见她一贯是个严肃的,便走近她道,“哪里,若没有你院子里得乱成一锅粥,你与泌玉是我最亲近的人,你更是我的大管家,哪里有怪你的道理。”
璞玉被哄的哭笑不得,苏绾拉着她与泌玉又道,“我喜欢程家哥儿,想与他厮守一生,为他生儿育女。便会觉得旁的困难都能蹚过去,你们并不爱慕他,却敬我疼我,自是将我的难放在第一位,故而看他便向祸害。”
说道“祸害”,璞玉泌玉都笑出声。
她们是自小陪在苏绾身边的,虽然尚未遇到有情之人,也不能多清晰的了解苏绾所说,可是却是真真切切的知道了,她们的姑娘可是真的喜欢程家哥儿。
“姑娘喜欢的,我们自是愿意成全了姑娘,可是郡主断然不愿得,姑娘可要做好准备啊。”璞玉提醒道,“郡主眼里,姑娘配得起最好的,程家门第 ”
“是啊姑娘,如今太子短期是不会刁难姑娘了,可是太子妃未定,尚未可知呢。”泌玉帮腔,“咱们姑娘还没嫁他呢,便要思量如此之多,得罪的可都是顶厉害的人物,那程家哥儿也不知道受不受得起。”
苏绾紧紧握住二个丫头的手,笃定的点头,“你们不知道,是我欠他的。”
二人不解,苏绾不等她们问又说,“罢了,不说他,总归只要有你们陪着,什么日子都是好日子,咱们一道把日子过的热热闹闹的。”
这话是真心,这一世不嫁太子也是保全了眼前二个丫头,人活着便是最好的日子。
晚上,苏绾惯例到了主屋与父母用膳。
常宁郡主说着常家里短,谁家满月又谁家纳妾的琐事,苏绾与苏承峘有一搭没一搭的应承着,苏绾见今日晚饭也不曾见到李忱,大概是真的生气了,想着饭毕还是要去给李忱道个歉的。
“今日郭夫人与我闲谈,说起程家,如今可是热闹呢。”常宁郡主万悠说道。
一说到程家苏绾心便提起,眼巴巴等着母亲继续说,苏承峘注意到女儿的神情多少有些忧心,只怕她的女儿在程家上要伤心的。
“程家女儿程洺不是到太子府了么,就是宫宴上晕倒被太医把出喜脉那个,本以为要册封的,如今都快一个月了,也不见商议册封之事,程家可急坏了。”
说着常宁郡主万悠摇摇头惋惜,“哎,自轻自贱的丫头,这可让程家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了。”
苏承峘端起碗呷了口汤,回应道,“程家可难喽。”
说着看余光瞥一眼苏绾,正好与她目光对视,苏绾心中有些犯嘀咕,怎么都觉得父亲看自己的目光带着其他意味。
万悠并未差距,继续说,“其实本该是程喻的好日子,程家女儿嫁给三皇子哪个不高看一眼的,这下一转眼成了全京城看程家的笑话,程伯安说是进宫了几次都见不到贵妃的。”
万悠的饭用的差不多,将筷子放下又讥讽道,“旁的不说,贵妃我还不知道?程洺有损太子清誉,虽说答应收了那姑娘入府无可厚非,可恶心恶心程家,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这一切苏绾都已经了然,她便是算准了万贵妃会如此。
只是报复之际忘记程家的脸面与程濯息息相关,想来他日子也不好过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说两害相较取其轻,想要绝了太子求婚之意,必须得将麻烦塞给他。
那程洺心心念念要嫁太子,怪只怪程洺自损程家门面吧。
“夫人,既如此近些时候还是少些出门吧,夫人意下如何?”苏承峘建议道,将手中清茶递给常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