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一怔。
季月荷挑眉看她,她却摇摇头。
“开门吧。”
季月荷吩咐。
娇奴儿到底还是开了门,只是看清外面的人后,慌忙低下了头。
“果然是你。”
吴文皓越过娇奴儿进来,眼底都是打量和怀念:“季姨,想不到,咱们还有再见之日!”
古代交通不发达,多少家人一但分别,就是永远。
吴文皓,哦不,是赵文皓的感慨,里面不乏掺杂了几分说不出的怅然。
“我也没想到还能再见你……”
季月荷虽然有心理准备,此行说不定会和吴文皓短兵相见。可才来到宜春县就遇到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该死的猿粪!
“惠王世子突然驾临,实在是有失远迎,老身惭愧。”
“季姨何须说如此见外的话?”
惠王世子主动走到季月荷的一侧,在椅子上坐下来:“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有季姨当年伸出援手,本世子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不,不会的。只是替你寻一暂时的落脚处而已,即便没有老身恰逢其会出现,也会是别人。说起来,倒是当年的老身没看穿,让世子蒙受不了不少委屈。”
当年季月荷确实有所怀疑,
只是没看穿事情的本质而已。
说到底,也就是在卫婉秋寻找“倒霉鬼”的时候,她恰好被对方选中。最后,让“吴文皓”顺理成章住进关家。
“关王妃严重了。”
倒是惠王世子身侧的卫婉秋盈盈下拜:“当年奴婢重疾在身,委实是没再想过继续苟活。所以才想着,在临死前寻找一位可靠的人选安顿世子爷。王妃心地善良,为人谦和,又明事理知进退通医理。否则,婉秋坟头上的野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奴婢在此,谢过王妃娘娘。”
“使不得,使不得!”
季月荷连连摆手:“卫姑娘切莫折煞了老身。当年的恩怨,早已在当年了却。又何来的恩,何来的谢?”
今时不同往日。
当初的季月荷不过一农家妇人而已。安平郡主带走惠王世子时,可是砸银子,不容任何反驳的签下了切结书,彻底了结双方的关系。
当时季月荷既然接下了对方的银子,就是承认了对方的条件。
当年她是一名农妇,尚且求不到惠王世子面前。
如今,她也贵为关王妃,实则比起尚未承袭的惠王世子来说,甚至比他还要高贵两分。
还真应了那句,今时不同往日
的话!
季月荷一句话,看似在自谦。实则也是在提醒对面的两人。
一切,都不同了!
卫婉秋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
赵文皓也尴尬了。
他咳了两声,这才开口:“季姨这是在怪罪我吗?当年我与婉秋离开时,也是身不由己。再则……”
“世子这话严重了。”
季月荷轻笑:“世子能和家人联系上,老身是由衷替世子感到高兴。不过,世子原本就是虎落平阳,未来不可限量。……说句不该说的话。你我走得太近,可不是某些人希望看到的啊!”
这个某些人,让惠王世子眼眸深谙。
“季姨,您这话可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赵文皓也叹息不已:“先父已经故去多年,文皓依然奔波在为先父洗刷冤屈的道路上。其实,文皓也曾先后多次上表,奏请圣上请封,奏请圣上查明当年的原委,想为父王平冤昭雪。只是,圣上却将折子留而不发……”
这件事,季月荷自然知晓。
关嘉茂也曾数次提及此事,圣上有问过他,关于惠王世子的问题。
不过,他却理智的和她分析起吴文皓承爵的各种内情来。
一般来说,王爵能世袭的极少。即便世袭
王爵,想承王爵也需要经过皇帝重新加封。即便是惠王这种世袭罔替的王爵,奏请了皇帝后由皇帝册封了继承人为世子。
可皇朝更替之事,往往瞬息万变。
册封惠王世子的是老皇帝。
可惠王是因为犯了谋逆大罪被薅夺了王位。如今,已经历经了三朝,到了新帝这,彻查惠王谋逆的圣旨迟迟不曾下达,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说到底,谁让惠王世子的身后,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后盾呢?
再加上岭南那边战事不断,董大将军和割裂的本地势力早已交着,前有前五皇子奔赴岭南,后有前三皇子前去汇合。这么多势力,不管是谁想要北伐,势必都需要从惠王封地借道。
正因为如此,当年惠王才会被人算计,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境地。
后来,安平郡主把赵文皓找到并带回,且一直四处活动,试图让惠王的冤屈得以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