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只拿了那些便走了?”
“哪儿能呢!”
章嬷嬷一听到这,当即就细细把其余的账目报给季月荷听。
“两位客人住进客居后,将客房内的摆设悉数打包了。
包括一柄沉香木镶玉如意、一对铜质蜡扦、锡质油灯、镀金六方盆羚石梅花盆景、大瓷掸瓶,粉彩茶叶罐、白瓷花瓶、青花瓷坛、粉彩碗碟、挂镜、挂屏,紫檀木梳妆匣、五彩百宝纹多宝格盘。其余诸如胭脂水粉不算,就连满床缎子床帘、帐幔包括那彩缎袅褥、琉璃珠门帘,五彩流苏……等等,也都打包带走了。
除此之外还有酒若干坛,二少夫人还替他们置办了四季衣服、鞋袜及其它穿戴物。全部都装进了租来的那五辆马车里……”
章嬷嬷很委屈。
她是全程负责袁家母子俩日常的人,最是清楚,袁家母子俩的贪婪。
不过,能把主人家客居里的摆设都打包带走的客人,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
一听这话,季月荷反倒笑了。
“看来,倒是花钱消灾了!”
难怪两人来时两手空空,离开时马车就跟了好几辆。原来,还真是来关王府发大财了。
不过也正常,对方爱财,自然也只有钱财能打动对方。
季月荷的心头还是不得劲。
“这
样,你派几个人去,装作劫匪的样子吓吓他们。也不用要他们的钱财,让他们明白盛京这繁华之地,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嗳,奴婢这就安排人去。”
章嬷嬷自然也明白季月荷的心意,当即便高高兴兴着人安排去了。
不料,过几日她再来回禀时,脸色却很怪异。
“奴婢派去的人,都说好了只是吓他们一吓,不伤人也不拿东西。不料他们晚了一步。等那母子俩刚出盛京地界,他们就追了上去。不料赶到时,袁家母子俩已经被人打劫一空了。除了身上那身衣裳,劫得啥也不剩。好在人还完好无损。”
“这……”
季月荷惊讶了:“谁干的?”
“奴婢不知。”
章嬷嬷摇摇头:“奴婢派去的人赶到时,那母子俩正抱头痛哭。偏生那几辆马车还是他们租来的,说好了给租金。货物被劫后,眼见得母子俩拿不出钱付租金。车把式便剥了两人身上的衣裳离开了。母子俩破口大骂,又哭着搀扶着去官府报了案。若不出意外,此刻恐怕还在衙门里。”
季月荷:“……”
不知道咋回事,听到东西被劫,她就是觉得解气。
真他吗的解气!
“如果真是劫匪,即便劫财不伤人,也不可能会放过两人身上衣裳。看来,那
劫匪很有名堂。去查一查,看看是谁出了手。”
“奴婢明白。”
章嬷嬷赶忙去查消息了。
人此刻,清鼻涕长流的母子俩正在衙门里哭天抹泪,报案说,他们的货物被人劫走了。
“既然是你们的货物,那你们说一说,都有哪些货物?具体形状如何?价值如何?从何处得来?是什么材质?”
“啊?”
面对知县大人的连番质问,母子俩都傻眼了。
那些东西他们都是从关王府顺来,他们哪知道价值如何,具体有哪些货物?
“反正就是我们的货被劫了。整整五大车货物啊!可全部都是好东西。大人,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袁大堂嫂痛苦哀嚎。
那么多好东西,她要是没见过,不曾拥有过,倒也不在乎。
可现在,她明明都拥有了他们,甚至每一件她都细细擦拭,仔细整理过,如今却说没就没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她痛哭流涕,捶胸顿足,反复诅咒着那帮不长眼的劫匪。
“你说五车就五车?就你俩?哼!”
知县大人一声冷哼:“依本官看,你们从头到尾就没有一句真话。什么五大车货,分明就是想讹人!怎么,敲诈勒索到本官头上来了?来人啊!把这两人给我抓起来,各打五个板子,丢出衙门去!
”
“是!”
衙役凶神恶煞上前,不由分说把人按倒就开打。
母子俩拼命辩解,却苦于拿不出任何实证,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最终,各打了五个板子,都丢到衙门外。
可怜母子俩身上只穿着中衣,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比街上的叫花子还不如。
后来还是有好心人看不下去,乐善好施给了两人一身满是补丁的衣裳,这才解了两人的燃眉之急。
两人想回关王府找袁氏,可两人身无分文,没有车队愿意捎带他们一程。两人又不识路,也不会写字儿。最终迫于生计,两人只能开始沿街乞讨度日。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