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门开,死门开。
我的人,你快来。
一双脚,两圆圈。
散伙饭,吃完散!
……
一声破锣一样的吆喝,字正腔圆,方圆十米都能听见。
即使是推着自行车买菜的陈最都被吓了一跳。
声音就像趴着他耳朵喊的,致使他一个趔趄才收住脚。
有些微怒的循声看去。
见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侧身站在一张铺着红布的桌子前。
红布‘上面放了些罗盘,卦桶一类的东西。
陈最被他的装束惊呆了。
他穿着一身短小的灰蓝色道袍,脚上是一双开了胶的解放胶鞋。
趁这时,此人也转过身形面向陈最。
“哎呀!”惊得陈最差点脱口而出。
这人一脑杂草一样灰白的头发,面容又黑又瘦。
脸上,眉骨突起,眼眶深陷,竟然有一只眼睛是灰白色的。
而且这时灰白色的眼睛还咕噜噜的乱转。
就像昨晚,陈最和毛十五吃的烤石蛋。
满市场就陈最推着两个轱辘的自行车。
这算命的分明就是在说自己。
陈最本来好好的心情,一下有些心塞。
环顾四周,这会儿市场上的人很多,也就他的摊位前还有些空地。
“行,我看你是怎么骗我钱的,我兜里就剩下十五块钱。”
索性,就把车子推到他摊位前。
把车子支好,陈最来到他面前。
“道长,我兜里就剩下五块钱,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那道士不苟言笑,特意用灰白的眼睛盯着陈最身后的车子。
最后用灰眼睛瞪了陈最一眼说:“吃个散伙饭,还买这些菜?”
“散伙饭?”
如果记忆不差,陈最这已经是第二次听见这三个字了。
自己和韩欣虽然是假结婚,但是还要下个月到期。
而且今天韩欣特意打电话告诉自己要回家吃饭,叫他多准备几个菜。
正在盘算怎么安排这个疯道人的时候。
却听那哑锣一样声音又响起。
“不信回去看看。”
说完,他枯瘦的手臂突然在陈最眼前一挥。
陈最只觉眼前一道阴影闪过。
大脑瞬间短路了一下。
很快就恢复正常。
“怎么怪怪的?”
陈最“哼”了一声,转身走到自行车旁。
狠狠的踢开了车梯子。
要不是,自己去日不多,不想叫icu的老父亲和拼命在打工赚钱的母亲担心。
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举报这些江湖骗子。
回去的路上,还在想着离开世界的时间。
还有六个月人间的日子。
自己继承了父亲的胰腺癌。
两年前。
父亲胰腺癌确诊。
自己四处借钱,给父亲治病。
父母都是种地的农民,没什么积蓄。
好在只有个富二代的同学,把他拉进了自己家开的工厂。
那是专门给一些大牌做代工的电子厂。
然而,这点工资,面对每天几千的icu费用,实属杯水车薪。
自己只能硬着头皮跟富二代同学韩立张嘴借钱。
“陈最,你要借200万?”
“不是我不借你,家族产业,我妹韩欣说了算,你们也认识,你跟她借借看。”
韩立是韩欣的堂哥。
韩欣才是整个集团的老总。
陈最只能再次和韩欣借钱。
韩欣知道这个不学无术的堂哥有个正人君子的好同学。
一直对陈最印象不错。
正赶上自己的企业在上市审核中。
作为首席执行官,股份大于5的执行董事。
韩欣的个人问题不解决, 不利于股价的稳定。
所以,父母要她快速结婚。
本来有个白月光在韩欣的人生规划中。
他也是集团大少,上市公司董事。
名叫付笛。
韩欣刚想鼓起勇气提示他。
赶紧求婚吧,这会可是历史最低价哦!
可是!
付笛却要出国镀金去了。
韩欣一怒给陈最开了个条件。
“明天跟我去机场送付笛,你就使劲腻歪我,我看他还放心走不。”
结果,陈最开着车,连碰上十三个红灯。
等到了机场,只看见去意决绝的付笛回头跟韩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