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粮要粮,朕是能给他们变出来不成?全都来问朕要!自己就不能想想法子?”
皇上气的使劲拍了拍龙案,镇纸也跟着跳了两下。
“朕要他们何用?一有事只会上奏,当年镇国公在时,可从来没发过此种事情!”
柳齐心中冷笑一声。
有事就想起镇国公府了,伙同朝臣陷害父亲的时候,他可有想过会有今日?
柳齐依旧面无表情,将散落的奏折一一捡起来,放到皇上的手边。
御书房一时静得可闻针落。
皇上大口喘着粗气,似乎气得不轻。
小宫女胆怯的上前替他斟茶,被皇上一脚踹出去。
“滚滚滚!没眼色的玩意,没见朕正心烦,还喝什么茶!”
茶盏四分五裂,水渗进波斯地毯中,洇开一片。
“皇上息怒!”
御书房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柳齐不情不愿地跪下,垂眸不语。
皇上这就是无能暴怒!
什么也解决不了!除了将怒气发泄到无辜人的身上,他还有什么本事?
摄政王一直非常信任他,时机让他自己把握。
至于什么时机,当然是为柳恒日后回京做准备,那些跟在皇上身边的恶犬,是时候清除了!
皇上心里烦躁,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爱卿,你觉得此事当如何?京城大旱,国库空虚,粮食也不知够不够过冬的,从前镇国公在边关时,是如何渡过危机的?”
柳齐掩下眼中的不屑和嘲讽,恭敬地回答。
“微臣不知,一定全看陛下定夺!”
说了等于没说!
皇上生气,但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毕竟如今能做事的人越来越少了,如大理寺卿这种一心只为他的人已经不多了。
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也需要人为他办事,不然所有的事全压下来,他还如何活?
近来,后宫的嫔妃也闹得鸡飞狗跳,他已经半月不曾踏足过任何一个宫殿了。
国库空虚,赏赐的东西自然越来越少,嫔妃们过惯了骄奢的日子,自然是不乐意的。
久而久之,三宫六院怨声载道。
就连那些才入宫的年轻嫔妃,也不太待见他,去用个早膳,也能阴阳怪气地说上半天,害得他好几次都积了食。
偏生这些嫔妃又是朝廷重臣的女儿、孙女,杀不得,骂不得,憋屈的好几次他都想跳到湖里一了百了!
景昭辰离京,这些朝臣愈加的肆无忌惮,朝堂上仿佛他就是个外人。
其中以丞相为首,处处与他唱反调,逼着他把景昭辰召回京城。
他的小九九,皇上怎么可能不清楚。
丞相的女儿如今还待字闺中,心高气傲的,谁家公子也瞧不上。
偏偏宫宴时瞧上了景昭辰。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独自爱得死去活来。
皇上仔细观察过,景昭辰连个眼神都没给过丞相的女儿,甚至人家姑娘就扯了把他的袖子,一脚就给人踹到湖里去了。
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也不知丞相女儿怎么就死了心地非要嫁。
丞相不是好人,私下里小动作不断,可皇上离不了他,朝廷也缺不得他。
圣旨连下九道,最后到他手上的是撕得粉碎的纸屑!
景昭辰如此坚决,皇上也无计可施。
派去刺杀景昭辰的人,一个也没回来!
有时午夜梦回,他都担心景昭辰会提着刀站在龙榻前,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
龙位当初是如何到手的,他心知肚明。
所以这些多年,他一直过得胆战心惊,就怕景昭辰掌握了什么证据,与他秋后算账。
再者,也怕将他逼急了,万一他反了,就京城如今的情况,根本招架不了!
年轻的将领也没带兵的经验,折了不少大好男儿,节败退,不知战火何时就会蔓延到京城!
皇上悄悄给老镇国公传过密信,想让他披甲上阵,替大昭击退来犯外敌。
结果,等来等去,等到了老镇国公的一句话。
做你的春秋大梦!
皇太后也觉老镇国公年岁已大,不适合再上战场,何况当年他与先皇感情甚笃,未必一无所知,还担心老镇国公手上握着什么先皇秘旨。
可惜,皇太后派去刺杀柳家的死士,某一天夜里,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了她居住的宫殿。
残破的尸体,死不瞑目地瞪着她。
皇太后吓得病了大半个月,身子才微微好转,可到了夜里仍是怕得无法安睡。
坏事做多了,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令他们惶恐不安。
母子二人各怀心思,表面看着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