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涵彧嘴唇忍不住哆嗦起来,最后眼泪不能遏止地往外流,他紧紧攥着沈君秋最后留给他的那封信。
像是要将它融进自己的骨血中一般,喉咙里发出低沉隐约的哭声,只是一声声的叫“娘!”,再没说出一句别的话来。
他先是低声呜咽,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双膝一软跪在榻上,两只手攥成拳头,狠狠的攥住那封信,喉咙放开,终于放声绝望痛哭起来。
小桃看着这一幕,眼眶再次红了起来。她知道此时云涵彧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静一静,于是她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云涵彧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内,每一声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心中的每一寸角落。
那封信,仿佛成了他唯一的依靠,他紧紧贴着它,仿佛能从中感受到沈君秋温暖的怀抱和慈爱的目光。
他回忆起与沈君秋共度的每一个瞬间,那些平凡而温馨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浮现。沈君秋在马背得身姿,沈君秋的笑容、沈君秋的饺子、和最后沈君秋的每一句祝愿……这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却又遥不可及。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他的世界。他感到自己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四周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和温度。
他尝试着挣扎,想要从这片绝望的海洋中逃离,但每一次努力都只是让自己更加疲惫和无力。
小桃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房间内的哭声已经渐渐平息,她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云涵彧依然跪在榻上,但身体已经不再颤抖,只是头低垂着,眼睛依然在看那封信。
小桃把手中的得酒放在桌上,轻声唤道:“主子,我买了你最爱的醉君子,都说酒可解千愁,您喝了或许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她边说边看着云涵彧,目光中满是关切。云涵彧仿佛没有听见,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小桃叹了口气,把酒启开,屋里瞬间酒香四溢,小桃倒了一杯递到云涵彧面前,“主子,王爷和王妃都在天上看着呢,他们都希望您重新振作起来。”
云涵彧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抬头,目光空洞地望着那杯酒,仿佛透过它看到了什么遥远的过往。他接过酒杯,手指微微颤抖,最终还是一饮而尽。
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阵辛辣,却也仿佛带走了些许心头的寒意。接着云涵彧直接来到桌前,拿起酒坛痛饮起来。
他的动作决绝而又带着几分自暴自弃,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不甘都淹没在这无尽的酒意之中。小桃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忧虑,却也不敢上前劝阻,最后默默地关上门退了出去,心里祈祷着这短暂的放纵能让他找到一丝解脱。
随着一杯又一杯的酒水被灌入腹中,云涵彧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眼神也越发迷离,带着几分醉意,喃喃自语道:“爹,娘,儿子不孝……等儿子给你们报了仇,在下去向你们请罪。”
。。。。。。。。。。。。。。。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这一觉云涵彧睡得很沉。他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才悠然转醒。昨夜又下了大雪,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显得格外宁静。
当云涵彧睁开眼的时候,房中飘着一股熟悉的药香味,他试图坐起身,却发现身体异常沉重,额头处传来宿醉后的阵阵疼痛,让他不禁蹙眉。
门外有人说话,“云府的遭遇这一路我都已经听说了,眼下最当紧的事情,是先把彧儿得伤养好,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
听到声音,云涵彧咬牙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望向门外模糊的身影,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张碑林。
外面飞雪已停,张碑林坐在院中看着满地的积雪说道,“现在外面官兵都在搜捕云王余党,不知道这个地方能挺多久,我已经让我徒儿去打听了。”
“多谢张先生。”小桃眼中带着感激,对着张碑林欠身。
张碑林摆了摆手,“不必言谢,彧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此次变故亦不是我想见到的。只是彧儿他,,,,,,”
说到此处,张碑林住了声,小桃眼中也充满了悲伤,“主子的病,先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张碑林眼神黯淡下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唉~”
小桃掏出帕子,擦掉眼角的泪水,“主子还不到十九,便成了这样,以后该怎么办?”
张碑林站直了身体,双手负后,望着门前积雪说道,“中庭和君秋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心中一度自责,认为是自己的过错导致了这场悲剧,情志与气机相对应,彧儿是悲从心生,心神消沉,才导致他一夜之间,,,,,”
房门被人从里打开,打断了张碑林的话,小桃随着张碑林的视线,转向了房门处。
一阵冷风吹过,从屋檐上吹落一片积雪,落在屋里人身上。云涵彧一身素白衣袍,似从月中归来一般,清尘脱俗。
他低眉看着雪花消失之处,伸出的指尖挑起身前的一缕白丝,冰雪化成的水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