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也不必忧心。”张碑林看出了云涵彧眼中的忧虑,劝解道,“我们是在城外甩掉的他们,这里至少还能撑半个月,到时小挑的伤基本也不怕路上颠簸了。”
“嗯。”云涵彧点头应了一声,眼中隐隐带着一股狠厉。
“你这边怎么样?”张碑林抬起头问云涵彧,“三皇子可有给你回信。”
“我已经在昨日见过景贤了。”云涵彧如实回答,“你交待的事,我已经让他着手去办了。”
“好。”张碑林点了点头,“希望三皇子动作能够快一些,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云涵彧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张碑林也起身站了起来,“那丫头确实能忍,用麻沸散会影响面部贴合,一共七百六十二刀,一百零三针,那丫头生生挨了下来。从头至尾没有喊过一句疼,后来茶烟实在看不下去,最后一针结束之后,给她劈晕了过去。”
听到小桃为了他忍受了这么多的苦,云涵彧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住,眼中更是出现了不忍。
“要不是茶烟提醒我,我都要忘记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张碑林说着转身看向云涵彧黯淡的眼神,“”
他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这孩子,心性坚韧得超乎常人。换做是旁人,怕是早就崩溃放弃了。但她,却选择了默默承受,只为了那份对你的追随与执着。”
云涵彧的眸光微微闪烁,似是在心中深深自责。“是我的错,她本应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因为我,承受了这般痛苦。”
“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张碑林拍了拍云涵彧的肩膀,以示安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选择。小桃既然选择了跟随你,自然也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这份情义你要记在心里,莫要辜负了这孩子一片赤诚。”
云涵彧点头,目光坚定。“师伯所言极是,从今往后,我定当不辜负为我付出的每一个人。”
看着云涵彧一夜之间成长的样子,张碑林欣慰的点了点头。
“师伯这几日辛苦了,快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即可。”云涵彧看着张碑林眉间尽显疲惫之色,忍不住劝道。
“好!那丫头大概会在今夜才会醒,届时记得给她换药。”张碑林点了点头,这几日一直脚不停歇的运转,确实是身体有些透支,交待完接下来的事,张碑林就回去休息了。
“好。”云涵彧答应着,目送张碑林出去。
来到小桃房间的时候,茶烟正坐在熬药的火炉前打瞌睡,云涵彧拍了拍茶烟的肩膀,“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
茶烟睁开眼睛,把扇子递给云涵彧,“五碗水熬成一碗,在静置两个时辰,千万别熬糊了。”
“好。”云涵彧接过扇子,蹲在火炉边。
茶烟抬头打了一个哈欠,边出门边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去眯一会儿,有事叫我。”
“好。”云涵彧点头应允道。
小桃安静的躺在床上,她的整张脸都用纱布紧紧的包裹着,张碑林说换皮的时候,为了让皮肤更好的贴合五官,换脸时必须得在人清醒的时候进行。
云涵彧无法想象,七百六十二刀,她是怎么一刀一刀挺过来的。还有一百零三针,缝补每一针的时候,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姑娘脑海里在想些什么。
云涵彧坐在床边静静的望着榻上的小桃,这一刻他心里自责不已。
小桃从始至终都是那个没有怪过他,没有放弃过他,一直默默的鼓励他的那个人,只有他一个人困在自己为自己禁锢的牢笼里出不来。
允乐的死,同样对这个姑娘打击很大,但她依旧坚强的为自己忙前忙后,最后还不惜改变自己的容貌。这份恩情,云涵彧真的无以为报。
药罐中冒起白白的烟雾,云涵彧回过神来,伸手去打开盖子。
“嘶~”他忘记了要拿棉布包住盖子,顿时被烫得缩了回来,手指上迅速泛起了红晕。
他连忙转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抓起一块棉布,小心翼翼地包住药罐的盖子,再次打开。
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云涵彧看着罐内不断翻滚的药汁,准备拿起竹筷搅拌一下,谁知道转身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火炉。
火炉一阵晃动,上面的药罐坐的不稳,眼看就要掉下了来。云涵彧心中一惊,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去稳住了药罐,但他的掌心也因此被烫得生疼。
云涵彧顾不上这些,只是紧紧盯着那摇摇欲坠的罐子,生怕它跌落打破,毁了这一炉辛苦熬制的汤药。
“呼——”他长舒一口气,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暗自庆幸。定了定神,他更加谨慎地将药罐放回原位,确保它稳稳当当。
取来竹筷,云涵彧轻轻地搅拌着药汤,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专注。
再次放好盖子,云涵彧看着自己整个掌心没有一块好地方,全是刚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