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抚摸着脸上每一寸肌肤,仿佛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对话。那些伤痕,那些痛苦的记忆,在这一刻仿佛都化作了力量,让她更加坚定了追随沈琢珺的步伐。
接下来的日子里,雪醉开始尝试着用这张崭新的样貌去面对大家,她慢慢的熟悉此时现在的样子,直到习惯。
张碑林说雪醉的脸虽然看着与常人无异了,但还是需要好好保养一两个月才能彻底变好。
雪醉是第一次来鲁州,对于这边的干冷空气还是有些不适应,在来的路上的时候,就把手给冻伤了,所以沈琢珺让她好好养着,不许干那些重活。
比起雪醉,茶烟倒是好养活。毕竟是在狼群长大的孩子,什么苦吃起来都不在话下,这一路也多亏了她探路,和打听情报,才能到的那么顺利。
茶烟从屋里拿了两个暖手炉,放在沈琢珺手里一个,递给雪醉手里一个,“这鲁州的冬天比南阳长,这都快过年了,鲁州的冬天过了还不到一半。”
“过了年就要开春了。”张碑林洗了把手,来到院子里坐在沈琢珺的对面,“还得冷上三个月。”
沈琢珺看着院里的那棵腊梅树,此时开的正盛,比自己离开时长得粗壮了不少,“鲁州的春天也特别长,夏天短,不用热的难受了。”
“刚才去了你爹娘的那边的院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基本还是原来的样子,还保留着他们走之前的生活痕迹,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张碑林问。
沈琢珺点了点头,“等忙完这一阵吧”
京城的云府已经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几乎没有给他留下一点念想。还好鲁州这里,还有一处地方,可以供沈琢珺怀念。
几人把东西归置好,正在院中准备喝口水休息一下,便见从门外进来两位少年,他们径径走到沈琢珺身边,看到沈琢珺此时的样子,皆是眼中一红,单膝跪地抱拳喊了一声,“主子!”
沈琢珺看着两人样子一愣,随即脑海里出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成峰,成岭?”
“是我们。”成峰眼中含着泪,激动的说,“我和成岭听婆婆说你回来了,便过来了。”
沈琢珺把他们扶起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十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记忆里你们还是那个只知道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孩。”
成岭挠了挠头,嬉笑道,“主子,你知道我谁吗?”
成峰成岭是莫大娘收养的一对双胞胎,因着莫大娘经常来云府的关系,俩人就跟着小时候的云涵彧越来越熟悉,从小便是云涵彧的小跟班。
但因为兄弟俩的长相太过于相似,小时候云涵彧总是分不清他俩谁是谁。
沈琢珺带着他俩坐下,指着成岭说,“你自小就比成峰调皮,现在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变。”
“主子竟然真能分辨出我们来。”成岭看向成峰一脸不可思议道。
成峰白了一眼成岭,接着转向沈琢珺说道,“我和成岭现在已经入了军籍,虽然帮不了主子什么大忙,但主子有事尽管吩咐。”
“有你们这句话就够了。”沈琢珺点了点头,继续说“我到了鲁州,就是回了自己家。但是还要让两位暂时帮我守住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主子,放心吧。”成岭拍了拍胸脯,“我们嘴巴严着呢。”
与成峰成岭说了一会儿话,沈琢珺知道陆修远来了以后,一直实施着云中庭的规划,继续带领着大家,修水库,开荒地,让家家户户都能吃上了白面馒头。
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很好,鲁州现在百姓生活也很富足。沈琢珺欣慰的点了点头,“知道你们越来越好,我爹娘在天上,也就放心了。”
提到已故的人,成峰成岭脸色一僵,他们脸色有些难过的看向沈琢珺,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琢珺看着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一定是想多了,于是笑道,“没有什么不能提的,你们不必太过敏感。”
成峰成岭点了点头,互相对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下午成峰成岭还要回军中处理军务,不能在这里多待。他们陪着沈琢珺说了会儿话,便回去了。
张碑林从院子里翻出一包旧茶,这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了,摸起来都有些发潮了。张碑林也不嫌弃,捏起一撮投进壶里煮了起来。
看着白雾滚滚的茶壶,沈琢珺调侃道,“师伯现在过得如此清贫了吗?竟舍不得喝些新茶。”
张碑林拿出两个茶盏,一个放在沈琢珺面前,一个放在自己面前,“这是十年前的普洱茶,给你尝尝。”
他边说边提起茶壶,将煮好的浓茶缓缓倒入两个青瓷茶盏中,院中茶香四溢。张碑林眼神中带着几分淡然,“茶不在新,而在醇。你我品茶,品的是味,亦是情。”
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只觉茶香醇厚,回味悠长,不似以往他喝的那种味道,“师伯所言极是,是我肤浅了。这茶,确实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