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殿闹了这么一出,慕容彻遣散众人后,也摆驾回长生殿了。
待人都走光,薛悠黎看着半夏被打肿的脸,当即命人拿来她自己最近配的药膏。
“这药消肿效果很好,就是刚抹上会有点刺痛,你忍忍。”
“奴婢皮糙肉厚,不怕……哎哟!主子您轻点!”
“看你还嘴硬。”薛悠黎嘴上这么说,上药的动作明显轻了许多,“半夏,今晚害你受苦了。”
今晚的事足以让她认清,光有慕容彻的宠爱还远远不够,权势是她最大的短板。
阴谋算计,她不怕。
可是,万一以后有像沈若兰这种位份比她高的妃子刁难她呢?
在后宫,要想以权势压人,那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可太多了。
半夏倒是不在意,“奴婢就挨了一巴掌,涂了药很快就能好。哪像玉珠,被拖出去的时候满嘴血。”
“她是咎由自取,你这是无妄之灾,能一样吗?”
薛悠黎瞧着眼前丫头,认真叮嘱道,“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人任何事,一定要以自己的小命为重,记住没有?”
半夏听着她一本正经的语气,郑重其事地点头,“奴婢记住了。”
五月十五,又到了每个月需要去永和宫向容妃请安的日子。
这一次薛悠黎到得很早,还顺便给慕容溪把了个脉。
“小公主恢复得不错,只要好好调理,可以延缓喘疾发作的次数。”
“太医也是这么说的。”
容倾月听完薛悠黎的话,顿时放心不少,“薛妹妹,多亏了你,如今溪儿的身体好多了。”
说着,她唤来彩霞,彩霞将手中捧着的紫檀木雕花盒递给薛悠黎,“薛美人,这是我家娘娘的一点心意,请美人收下!”
单单就这个木盒搁现代,那都是得放在博物馆展览的级别。
薛悠黎看着盒中颜色鲜艳浓郁的红翡翠手镯,开开心心地收下,“谢谢容妃娘娘,嫔妾很喜欢!”
过了没多久,后宫妃嫔陆续过来,给容妃请完安,小坐了一会儿,又各自告退。
薛悠黎也带着半夏离开。
她们主仆经过宣云殿,正要拐弯,突然被人从后头撞了一下。
嘭!
她都没喊疼,身后的宫女就率先惊叫出声,“哎呀主子!您伤到哪里了?”
“薛美人冲撞本宫,本宫的胳膊杵到墙,好疼啊!”
“你们还傻站着干嘛?快去请太医啊!”
薛悠黎听着这对主仆夸张的对话,扭头看向对方头顶的身份卡。
【姓名:殷萱儿,17岁,申国公殷鸿兴之女,殷太后的亲侄女,是这次进宫的新秀当中位份最高的昭仪。】
这位殷昭仪在原书中是重要配角,跟薛青瑶势均力敌。
最后薛青瑶还是依靠男主慕容邺的势力,好不容易才将殷萱儿弄死。
薛悠黎跟殷萱儿眼神对上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个女人是冲自己来的。
两人地位悬殊太大,哪怕明知对方是故意的,薛悠黎依然行礼道歉,“嫔妾无意冲撞昭仪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殷萱儿被婢女青荷扶着,以打量的目光盯着薛悠黎,“薛美人行事冒冒失失,有失体统,本宫便罚你跪在这里捡豆子,好好反省自己。”
薛悠黎一听只是捡豆子,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果殷萱儿是看不惯慕容彻对她过分偏宠,想让她吃点苦头,那问题不大。
这时,青荷从宣云殿端出来一个抽屉大小的木盒子,里面混了红豆和绿豆,“我家娘娘说了,薛美人将盒子里的红豆和绿豆分开,才可以起身。”
半夏立刻也跪在薛悠黎身边,“奴婢帮忙一起挑……”
青荷瞥了半夏一眼,追加一句,“旁人不可帮忙。”
薛悠黎连忙表态,“请昭仪娘娘放心,嫔妾一定自己捡,绝不假借他人之手。”
殷萱儿最近听了不少跟薛悠黎有关的传闻,还以为她会恃宠而娇地跟自己对上。
那自己就可以借题发挥,名正言顺地赏她一顿板子。
不过她没料到,薛悠黎如此听话,痛痛快快地跪地领罚。
薛悠黎作为读过原小说的人,自然早就预判了她的预判。
【欺负我,你算是惹到棉花啦。不就是罚跪嘛,我跪。不就是挑拣豆子嘛,我拣。】
殷萱儿见薛悠黎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挑红豆和绿豆,轻嗤一声,径直迈进宣云殿的大门。
薛家女胆小如鼠,唯唯诺诺,成不了什么气候。
爹爹实在是多虑了!
半夏跪在薛悠黎身侧,看她一粒一粒挑拣豆子,心疼得眼眶都红了,“主子,薛昭仪怎么能这么为难人呢?刚才明明是她自己……”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