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有些为难,看向了孟鹤卿,“这……”
“你们看看,我儿疼的都开始喊疼了!”南永王妃掩面低泣道。
孟鹤卿却是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道:“正因为如此,世子不该讳疾忌医,验!”
这话一落,如青玉叩石,让人不敢再造次。
只见那张太医伸出手给齐轩逾诊断,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道:“世子身上之前是受了皮肉之伤不错,但世子身上受的都是些旧伤,至于新伤老朽还未瞧见。”
张太医的医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毕竟圣上之前难受的风湿也是他一点点的治好的,他说皮外伤上处是旧伤便不可能会有假。
南永王的面上挂不住,直接扬起手就打了齐轩逾一巴掌,“孽子,你竟敢诓骗我?平日里教你为人要诚实,全部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别打了,王爷!”南永王妃哭着上前阻拦,毕竟也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齐轩逾被打?
齐轩逾被扇巴掌扇的捂着脸也不敢吭声,只是两眼很是怨怼地盯着谢序安。
谢序安也是个不怕的,直接瞪了回去。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还是县令拍了惊堂木这才安静了下来。
县令毫无底气地说道:“既然无事,那谢公子可以无罪释放了。”
“稍等。”只见谢婉眠朝着县令作揖,而后缓缓道:“还请齐世子向我弟弟道歉。”
齐轩逾冷嗤了一声,说:“本世子为何要向你弟弟道歉?”
“世子,你上次疯马之事没有向我道歉,我不计较。但此次我弟弟因你而受牵累被押入府衙,你说这应不应该道歉?”谢婉眠也不退缩,只是不疾不徐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南永王听着这话也觉得面上下不去,冷着一张脸对齐轩逾道:“和人道歉。”
齐轩逾是个怕老子的,自然是不情不愿地道歉了,“此事是我之过,还望谢公子莫要计较。”
谢序安轻哼了一声,敷衍地作揖回礼了。
此事告一段落后,谢婉眠便带着谢序安准备回府。
“姐,你刚才怎么不让我再告齐轩逾?他还打了我的背,这账得好好清算呢。”谢序安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谢婉眠点了点他的太阳穴,“你啊,还是没长记性。我们刚才直接拆穿齐轩逾的把戏,你看南永王是不是丢面了?若我们再要提出别的什么,岂不是要让人家都下不来台?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南永王也知道我们并不是什么斤斤计较之辈,日后也不会紧紧盯着我们谢不放,至于齐轩逾,你以后看到他就离远些,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序安一副了然的神色,他笑着道:“还得是姐姐聪慧,想出了这个法子,也多亏姐夫到的及时,不然我就要挨打了。”
说到这茬,谢婉眠忽的顿住脚步望向一旁的孟鹤卿,男人眉眼间依旧是难以消散的寒霜,面色苍白,墨发半披着衬的眼尾处烟霞红极为瑰丽,今日风大,四月的天虽是艳阳高照,但风还是带着凉意的。
发觉他指尖轻颤,额间却是冒着冷汗,谢婉眠连忙上前搀扶,想到他也是一路马车颠簸过来的,黛眉也皱的更紧了些,“你的伤口可是裂开了?”
“无碍。”孟鹤卿看到夫人关心自己,心中也是暖流涌过,连带着唇角都噙着浅笑。
“你怎的也来了?这事儿我也可以摆平,你来了,伤口要是裂开日后留疤可就不好看了。”谢婉眠扶着他坐进了马车内。
谢序安看自家姐姐和姐夫恩爱,倒也没跟上前,翻身跨马往前走。
马车缓缓向前移动,帷裳被风劈开,外头的景色也在慢慢倒退,孟鹤卿轻咳了两声,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夫人不喜我留疤?”
谢婉眠拿糕点的手停住,什么叫做她不喜他留疤?本来这东西留着就不好看好吧。
“你要是喜欢,就留着,不过伤口撕裂疼的厉害些罢了。”她随意地说着,咬了口糕点发现这个味道里面加了她不爱吃的冬瓜仁,眉头紧锁,手里拿着的糕点放回去不是,吃下去不是,丢了更不像话。
孟鹤卿似是看出了她的纠结,他眉眼里含着温柔笑意,“我看夫人手里的糕点味道看起来不错,可否给我吃?”
谢婉眠眼底闪过一丝愕然,她可是记得前世孟鹤卿没有爱吃别人咬过东西的习惯,反倒是别人碰了的他一般嫌弃的连看都不看,今日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想吃?
但她看了看桌上摆着些许一模一样的糕点,这是……要吃她不要的了?
她没问出口,只是将糕点递到了男人的唇边,男人就着她咬过的地方衔住,随即这块难吃的糕点被送入口中。
也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指尖还被温热唇瓣所触及到了。
谢婉眠觉得脸颊也开始有些稍稍发烫了起来……
“味道是不是不大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