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看孟三夫人是自己家中丈夫最近纳了妾室,心中不爽快,便想着将我们眠眠也置于两难之地了吧?”殷宁双手抱胸,很是不满地白了金氏一眼,自家小姐妹受人编排,任谁都不好受。
谢婉眠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回:“听闻弟媳最近在忙着筹备给小妾备胎的事情,头疼焦虑导致话语有失偏颇为难免之事,你说对吧,弟媳?”
金氏没想到谢婉眠是半点委屈都不肯咽下,气的眼眶通红,直接起身就离席了,“我想起家里的姐儿最近有些受寒了,不知此时还有没有再哭闹,先走了。”
众人讪讪一笑,皆是点头,让她回家小心些。
谢婉眠淡然自若地给自己夹了块白切鸭,丝毫不受其影响。
想起自己上辈子在金氏那里受的窝囊气,她自个儿就难受的紧。
不说平日里在她管家之时处处为难她,就是婆母责备她跪在雪地里时也是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她怎么可能给金氏好脸色?
人家都蹬鼻子上脸来了,还想把那犯七初之罪硬生生扣到她的头上,那她也不必顾及对方的颜面。
“虽说刚才孟三夫人说那番话着实不妥,但孟二夫人,您真的不打算给孟参议纳妾吗?”一旁较为年长的女子有些担忧地说道。
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着谢婉眠看了过来。
谢婉眠喝了杯酒,虽是果酒没白酒烈,但她刚刚也贪杯趁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时,拿着桌上不同味道的果酒也一一尝了些,此时有些酒意上头。
她凝滞了片刻,抿了抿唇,道:“我听二爷的,他要是想纳妾,我不会拦着。”
酒庄内布置雅致,有假山放置在一侧,上面又添了些流动的水,一旁按照塬河的图案在众人周围环绕,多了些流觞曲水的意味。
孟鹤卿原是拿着夫人爱吃的海棠糕想给她尝尝味,却在门口听到了这话,脚步也顿住了。
“那若是他不愿,婆母要让你纳妾,你当如何?”
谢婉眠不甚在意的说,“那也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与我何干?”
她看到不远处东侧小桃木桌上用来装饰的折扇,语气也重了些,想起孟鹤卿之前说的那志同道合,心中冷笑。
他和何茗就是志同道合的了,她就是多余的那个。
“我管不着他,管好我自个儿就很不错了。”谢婉眠懒懒依靠在玫瑰圈椅上,此时酒意微微醺染了她的眉眼,话也不着边际了起来,
“他喜欢纳多少个我都不介意,我只需他纳的妾安分守己,我守着这富贵日子过的舒坦就行。”
那较为年长的女子倏地一笑,“这话倒是不错,与其将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不如自个儿过的舒服。”
一位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夫人撅着嘴说:“这还真是!我家那位整日寻花问柳,没个正形,我这些日子没少因他那些个腌臜事伤心落泪,给他打理家务,给他添置夏衣,气他成日里不回家。
现在想想还真是,我把自己气成了黄脸婆,不若自己好好收拾一番,打扮的漂漂亮亮,该吃吃、该喝喝!”
“来,大家都敬一杯!”殷宁站起身说道。
众女子纷纷起身推杯换盏。
看着里面欢喜热闹的场景,立在门外的孟鹤卿心中不禁升起一层愠怒,手里端着的糕点盘指尖都捏的泛白了,到底是清风朗月之人,最终也只是轻嗤了一声。
他的妻子是块捂不热的冰,表面看着乖顺温软,实际却是长满了锋利牙齿的狐狸。
无论他怎么做,他的妻子都不是前世那般对他了,现在留给他的是态度敷衍、是相敬如宾,他挑不出任何差错来,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的不知所措。
现在的妻子不就是他理想中的妻子吗?
知事懂礼,不给他添麻烦,不会黏着他,不会怪他回来的晚了等了许久,她做了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他还在奢望些什么呢?他还在气什么呢?
只是夫人不爱他了而已……
他每日要忙于公事,不该如此耽于情爱的。
但莫名的,他无法抑制地想到了前世妻子病卧榻上那双含泪凄美的眼眸,一直在盯着他回来的方向,是他自始至终对不起夫人……
“二爷,你怎么不进去?”福贵走了过来,看着平素鲜少流露情绪的人此时脸上满是失落,以为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孟鹤卿将手里的糕点放置到福贵手上的红木托盘里,他淡淡道:“把这些点心送到你们二奶奶面前。”
“是。”
看着福贵走了进去,孟鹤卿敛下眉目这才重新回到了同僚们所在的包厢内。
“孟参议刚刚得了好吃的糕点就迫不及待地送到了尊夫人的面前,想必尊夫人一定笑的合不拢嘴了吧。”有同僚打趣道。
孟鹤卿指尖微顿,他并不想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绪,他在掩盖自己内心想法这件事情上向来擅长,只见他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