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卿紧紧搂住谢婉眠,清冽嗓音带着些许喑哑,“可夫人嫌我虚弱了。”
“你这是歪理。”谢婉眠没好气道,“我这是实话实说,也并未曾有嫌弃之意。”
孟鹤卿没说话顺着脖颈的线条一路延伸探索,最终衔住了那柔软唇瓣。
谢婉眠被他缠的身体止不住颤栗了起来,呼吸都好似要被攥取完了似的,她想要径直用力推开,但到底是顾及他身上的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鹤卿这才松开她。
谢婉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夏季雨前吐泡泡的小鱼似的。
孟鹤卿依恋地抱着她,耳朵离得很近,因着自己刚才也吻的动情原本苍白如纸般的俊脸上带着一层薄薄霞粉色。
此时他虽眼神空洞,可那睫毛还是被溢出的泪水濡湿,整个人看上去温润如玉,带着打磨锋利后的美。
谢婉眠本来还想责他几句,奈何美/色在前,半句狠话也说不出来,“快松开,我得去叫大夫,你难道想一辈子都看不见了。”
“我若是一辈子看不见,夫人会一辈子陪着我吗?”孟鹤卿下意识地问出了这个问题,他看不见她,只能紧紧把人搂到怀中感受着她的体温以此来获得实感。
谢婉眠轻哼了一声,“你若是这辈子都看不见了,到时候你也一辈子瞧不见我了。
那也正好,等我到时候厌烦你看不见了或许某日我真的像你小妹说的那样,带些个俊俏小倌回家,你看不清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不许!”孟鹤卿紧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些许孩子气的执拗。
谢婉眠看着他惨白的脸语气也慢慢缓和,“那你还不松开手,是要永远看不见我了吗?”
孟鹤卿听闻此言这才慢慢抽离手臂松开了她,这时喉咙干涩又疼痒,他也微微侧过身握拳轻咳。
谢婉眠站起身,正准备给他倒杯水时却发现他的手上尽数是血,吓得连忙拿起绢帕去给他擦手。
孟鹤卿听觉也甚是敏锐,感受到了妻子的不安,唇角勾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只是咳嗽,夫人不必大惊小怪。”
谢婉眠看了眼绢帕上浸染的鲜血,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孟鹤卿半跪在城墙之下面颊上鲜血滑落的模样。
因为那画面太过于冲击力,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浓长乌睫上凝固的鲜血和他背后插满的箭矢。
而他的眼里是空洞的沉寂,仿佛一滩死水,只有远处烽烟旁的火把在他的眼中燃烧……
谢婉眠一时心头悸动,胸腔里瞬间蔓延了酸涩之感,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明明只是一场梦,她却觉得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她迅速擦拭掉眼泪,可能是最近没睡好才会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站起身,复而给孟鹤卿倒了杯温水。
“你且喝着,我去喊大夫过来。”
“好。”孟鹤卿朝着虚空笑着,语气依旧温和。
不一会儿,大夫被唤了过来,府内的人都知道孟鹤卿醒了过来,不由纷纷感叹了起来,“这二奶奶过来了就是不一样,两口子恩爱着呢。”
大夫诊断过后,又写了方子让人去抓药,随即拿出银针给孟鹤卿针灸。
孟鹤卿只觉得胸口处堵得慌,他不怕看不见,只是怕看不见夫人,讷讷问着:“大夫,我的眼睛何时才能复明?”
大夫叹了口气,“少则十天,多则三月。这病的重不重就要看这毒中的深不深了。”
见孟鹤卿眼睫失落垂了下来,怕影响他心绪,大夫便又轻声劝慰道:“若大人能少思虑,或许会恢复的更快些。
还有大人背后的刀上着实是深可见骨,一定要记得及时换药,否则伤口容易溃烂发脓,届时便不好处理了。”
“孟某知晓,有劳大夫了。”孟鹤卿抬手作揖,冷白面上带着未散去的虚弱之气。
大夫颔首,随即对着坐在床沿处的谢婉眠道:“还请孟夫人在大人饮食上清淡些,还有……这行房事切不可在这些日子了。”
谢婉眠被说的面色通红,孟鹤卿的手却是不安分地想要去搂她的腰,她慌忙推开后应道:“我知道了,我让丫鬟送您。”
大夫沉沉‘嗯’了一声,随后被织拾带出了门。
谢婉眠扶着孟鹤卿,柔声劝道:“要不你先躺下好好休息一会儿?”
孟鹤卿摸索着随即握着谢婉眠的手,“夫人……同我一起睡。”
谢婉眠看了眼窗外的天光,亮堂的都睡不了一点,她给孟鹤卿掖好被褥,“你好好休息就是了。”
孟鹤卿没说话也没躺下去,只是固执地握着她的手,下巴轻轻在她的颈窝里蹭来蹭去,清隽冷秀的脸上明明应该是将人拒之千里的,此时却带着稚子的天真。
谢婉眠叹了口气,“那好吧,我陪着你,你可千万别再胡闹了。”
孟鹤卿凑近了些,亲了亲谢婉眠的柔白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