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慢慢的收拾自己的东西,他还真置办了些东西,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两件厚棉衣,一件毛衣,两条裤子,还有一张乘车卡,几包烟,剩下的都是零零碎碎的小玩意。萧寒找了个大的手提包,把这些东西朝着里面一塞。
萧寒打开窗户,呼出一口白气,叼着一根烟,点着了,吸了一口朝着厕所喊:“施游你掉厕所里了?”
施游噢了一声,还击:“你他妈才掉厕所里了,你以为你是洁厕灵啊,我这是胃疼,疼死了。”
萧寒吐着烟圈,看着远处驶来一辆车。他拎起了包对施游说:“我要是洁厕灵,可不是都是刷你去了。”萧寒拎着包,慢慢关上了窗户,捻灭了烟,他轻轻的走着,听见施游哎哟了一声骂:“擦。”
萧寒走到了门口,轻轻的打开门,他说:“以后少喝一点酒,你好歹要撑到我有钱的时候。”萧寒走出门,慢慢的关上了门。
施游胃里闹得难受,他拎着裤子出来,大声说:“老子是祸害啊,祸害千年啊,还能不活着。”他的声音很大,整个房间都有回声了,然而空荡荡的,让人寂寞。施游这寸大的房间里没有萧寒的影子。他四顾寻找,毫无踪影。
施游拎着裤子,跑到窗前,看见了萧寒。萧寒拎着他的包,朝着一辆车走去。施游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心里突然就难过了起来,他有了一种送羊入虎口的感觉,虽然知道不是再也见不到,还是好哥们,可是心里就是那么的不是舒服。
萧寒似乎觉出施游在看他,他抬起头朝着施游微微一笑,淡定又从容的坐进了车。车行驶着,萧寒看着流逝的风景,他经过了昨夜的无奈,慌张,难受,竟然镇定了下来,他的手指敲着车玻璃,并不去看开车的王道申。
昨夜刚下了一场小雪,小雪花开,结了冰,地面很滑,车开的并不快。萧寒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玻璃,声响脆的震耳。
王道申不动声色,而是眼睛的显出不悦来,他说:“住手。”
萧寒停住了手指,他的一根手指头还停在玻璃窗上,他的脸映照在车镜里,表情平静,不急不闹。
王道申开着车,车到了院子里。萧寒拎着他的包,刚一下车,就看见了王明其,王明其裹着可真厚,穿着一身红棕色的皮草,跟只小狐狸似的,老远就朝着萧寒露出一口白牙咧嘴笑:“萧哥,我等的你好苦啊。”
萧寒也懒得搭理这两父子,他拎着自己包就朝着前走。王明其屁颠颠的跟在他身后,他转眼又换了脸,楚楚可怜的拉着萧寒的后衣角:“萧哥,咱们一家可算是团聚了,你以后可别离家出走了。萧哥。”
萧寒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特想抽这父子俩。他扭头对王明其说:“去。”
王道申倒是看着这一幕挺好玩,他倒是觉得这么个儿子有点像儿子。他看着王明其拉着萧寒的手,继而看见了萧寒手里拎着的那只灰扑扑的大包,他说:“站住。”
萧寒的脚步慢了一下,但是没有停。
王道申说:“听话。”
萧寒心想,去你妹的听话,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儿子呢。
王道申在萧寒身后笑了两声,他说:“我是想问问你的包里是什么,有什么需要的,现在也省了,爱丽斯,你帮沈少把包处理了,都换新的,可以让他们帮你。”王道申指指门前那俩大汉,意思不言而喻。
爱丽斯是个黄毛高个健壮少言的白人,她是个不错厨娘,牛排煎的最好。王道申一向吃西餐,怕国人做的不地道,特意请了洋厨子。
爱丽斯点了点头,蹩脚的中文说:“好的,先生。”
王道申又看了一眼王明其:“王明其。”
王明其的脖子立马缩了一缩,他马上积极改正错误:“爸爸,我马上去上课,我就是想看看萧哥,我要回去上礼仪课了。”
王道申奇怪的啃了王明其一眼:“你为什么要开看他,他跟你有什么关系,王明其我教过你,不要在毫不用处的事上浪费时间。”
萧寒淡定拎着包上楼去,他现在心中平静的很,他唯有走一步看一步,必须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萧寒拎着包走到楼梯上,他慢慢的回头来,把手里的包朝着爱丽斯扔了下去:“给你了,换些好的。”他站在楼梯上,朝着王道申露出一笑来,笑容轻蔑,似乎是再说,你也不过就这样。
王道申也不生气,他走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朝着萧寒的似笑非笑:”晚上洗干净了。”
萧寒似乎是没听见,他的嘴角微不看见的抽了抽,王道申的视力很好,他看着萧寒面无表情别扭模样,竟然有点了逗弄的心情。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还有个几分钟,他十分严肃的说:“现在还早,一起洗个澡把。”
王道申那张脸,无论是说假话还是说真话,说笑话还是说情话,始终给人一种认认真真的感觉,永远是那一种不可置疑的表情。
所以,没有人怀疑,也没有人笑。
萧寒有些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