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四年,进士出身的范寅宾被任命为潭州通判。在潭州经过几年的辛勤工作和历练后,终于调回了临安。
回临安不久,某天下班后,闲着无事,突然想到同僚们曾说过临安城里升阳楼的饭菜不错。于是,范寅宾一时间心血来潮,约上了几个朋友,准备到临安城的升阳楼小聚一下,放松放松。
结果等到了以后,才发现自己选的不是时候,二楼的雅座已经全部坐满了客人。尽管有些失望,可来都来了,而且还有一位朋友尚未到达,临时改变聚会地点似乎也不太妥当。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在店内伙计的引领下,找到一个临街的座位坐下。这个位置虽然不如雅座那般舒适安静,但却能让他们抬头便看到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和商贩,增添了几分热闹与生气。
待到店里的伙计将菜肴全部端上桌后,那位迟到的朋友也终于赶到了。于是,范寅宾等人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品尝这一桌丰盛的美食。
他们一边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满足感,一边畅谈着彼此的近况和趣事,气氛轻松愉悦。窗外的喧嚣声仿佛成了背景音乐,为这次聚会增添了独特的氛围。
大伙儿边吃边聊,正高兴的时候。范寅宾看着满桌的菜肴却突然停下了筷子,脸上还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他转头看向店里的伙计,大声喊到:“小二小二,你们店是怎么回事啊?听人说你们店里的爊鸡味道很好,但是我们点的爊鸡怎么一直没见上来啊。”
听到客人的话音似乎有些不快,先前给范寅宾这一桌点菜的伙计赶紧跑了过来,低头瞧了瞧桌上摆放的菜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陪着笑说道:“客官息怒,实在抱歉。今日店里的客人确实比往常多了不少,早上熬制的爊鸡早就卖光了。小的们一时疏忽,未能及时向诸位贵客解释清楚,还望诸位多多包涵。”
同桌的朋友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他笑着对范寅宾说:“通判刚刚回来,或许对此事并不知晓。这升阳楼的美食向来备受赞誉,但若是想尽情品尝,正如伙计所说,还需提前预订才行。”
说完,他又转向那伙计道:“无妨,你去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美味佳肴,尽管端上来便是。”
的确,伙计也是说的实话,他们店里的爊鸡,都是每天早上临时制作的,而且数量也有限额。不像有些店铺,自家的菜食弄完以后,便去街头巷尾搜罗一些吃食充作自家菜肴,以此敷衍顾客。
听了朋友的劝说,范寅宾挥挥手让店小二离开了。众人再度围坐一团继续闲扯家常,边吃边聊,好不快活。谈天说地间,不知怎的,话题又绕回了爊鸡身上。
范寅宾说道:“诸位,请看这‘爊’字写法,左边为火,右边由鹿与水组成,意思是说把鲜嫩可口的鹿肉放入锅中慢炖熬煮成浓汤,单这口汤,就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啊。更不用说用这个汤慢慢煨制的鸡了。”
范寅宾的这话一出来,几个朋友都是笑了。想必这位通判大人在潭州待得久了,对临安城的爊鸡念念不忘啊。
开始给店里伙计解围的那位朋友更是说道:“通判大人呐,你有所不知。这升阳楼的爊鸡,选用的可都是脚黄、皮黄、嘴黄的上等鸡,然后将这些鸡放进爊汤之中,再佐以茴香等十几种香料,用文火慢慢地熬煮而成的。”
等到端上桌来,那鸡皮色简直是锃亮无比,丰腴肥实得很呢!而且,它的香气更是沁人心脾啊!说完之后,他还不忘假装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引得众人都呵呵大笑起来。
就这样,大家一边说笑一边用餐,时间过得很快,不多时,这场小聚便已经接近尾声了。酒足饭饱之后,朋友们一个个抱拳和范寅宾告辞了。
正当范寅宾准备叫过店小二结账之时,突然间,外面传来了一阵叫卖爊鸡的声音。范寅宾抬头朝着外面看去,只见一名小贩正挑着担子在沿街叫卖着呢。而当范寅宾看过去的时候,那小贩也恰好看到了范寅宾。
本来,这次小聚,既是和朋友们联络一下感情,同时也是冲着升阳楼的爊鸡去的。虽说开始店里的伙计道了歉,朋友们也帮着解了围。可没能品尝到爊鸡的味道,终究有些遗憾。
听着外面叫卖爊鸡的声音,范寅宾喉咙里的馋虫不由自主地就往上爬,霎时间食指大动。于是,又坐了下来,把店小二叫了过来,让他去外面小贩那里给自己买上一只爊鸡。
结果,等店小二带着小贩进来以后,那小贩给范寅宾深深行了一礼,把自己担子里还挑着的七八只爊鸡全部打包放在范寅宾的面前。
这可把范寅宾给吓了一跳。我就买一只爊鸡,怎么把担子里的爊鸡全部打包了呢,再说拿回家去,自己也吃不完啊。
于是,范寅宾就抬起了头,想看看这个小贩是怎么回事。这一抬头,范寅宾也是一惊,这个卖爊鸡的小贩居然和自己前几年就已经死去的仆役李吉长得一模一样。
范寅宾不觉有些奇怪,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长相完全相同的人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