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穆臻言连忙走过来,脚步带风,跪在床前:“孩儿不孝,回来晚了。”
镇北王摇摇头,说话也没了之前的中气,“无妨,暂时还死不了,你能这么快赶回来,我已经很欣慰了。路上定然没有好生休息吧?”
这样子,可想而知,之前他伤得有多重。
穆臻言心中惶然,握紧了镇北王的手,父子俩多年来,倒是第一次如此亲近,“父王,您好生休养身体,匈奴乌合之众,孩儿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顿了一下:“那个奸细,可查到了?”
镇北王道:“畏罪自杀,查无痕迹。”
“是匈奴人吗?”
“是与不是,现在都不重要了。”镇北王道:“没有证据,眼下不能轻举妄动,以免动摇军心。”
穆臻言道:“我明白了。”
他像浮厝仔细询问了父亲的伤势,久久不能心安,见军中要务不断送过来,镇北王坚持处理,他也明白为何修养一月,父王的脸色还是这般差了。
“父王,军务要紧,可您的身子更要紧。”穆臻言道:“这些军务,自然有人处理。”
“此事一出,处处风声鹤唳,谁敢处理军机要务?”镇北王扫了他一眼,眼神幽幽地,“你身为世子,是不是敢担起军务了?”
穆臻言是有军职在身,可他平素鲜少涉足军营,更多的把机会让给穆臻宇,自己做了个闲散世子,让镇北王操碎了心。
“臻宇也可帮着父王处理军务。”穆臻言叹气,何尝不明白父亲的心思?
镇北王瞥了他一眼:“你弟弟的心思,你比我更清楚,若是放任他胡来,你不在乎这世子之位,也不在乎你的心上人了?”
“父王?”穆臻言惊讶,没有想到父王都看在眼底,却从来不说明。
父王
虽然很少再府中留,大多数在军中,可该知道的大事,他一件没少知道。
“我懂了。”穆臻言想到京城发生的事情,的确该重新看待穆臻宇的事情了,否则……
他不在意虚名,却在意十一。
“父王尽管好生养伤,军务我会处理,绝对不让匈奴趁机而入。”
“匈奴此番受到重挫,明面上不敢有大动作。”镇北王话锋一转:“你该做的,是整肃军务。”
穆臻言看了父王一眼,知道他意有所指,默默应下。
两人说了些军中之事,秦风来报:“王爷,公主来了。”
“如何不叫她好生休息?”镇北王问。
穆臻言道:“父王,京城发生了许多事情,稍后我会与您细说,十一担忧您伤势,本要同我一起来看您,但是舟车劳动,十一也同我一样,几夜没有合眼,形容憔悴,故而,我让她先去换了衣服,再过来见您。”
“不必解释这么详细。”镇北王摆摆手:“就算你说得再多,立场不同,终究难得好感,便如同皇家对我穆府的态度一样。”
穆臻言笑了笑,没有在这个时候和父王起冲突,转身去迎了雪朦胧进来,低声说了父王的伤势。
雪朦胧见了礼,恭敬道:“父王受了伤,自当好生休养,我会整肃府中内务,军中大小事交给臻言处理,父王尽管安心。”
镇北王跟她倒是没什么可多说的,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罢了:“如此,辛苦公主了。公主舟车劳顿,不必特意赶过来探望,当以凤体为重。”
雪朦胧温婉一笑:“父王说得哪里话,父王是长辈,我是您的长媳,自然敢尽孝左右,以安吾心。”
镇北王心忖:若是叫皇帝老儿知道了,还不知道该如何编排本王呢!
“本王生性
粗犷,比不得那些细皮嫩肉不经操练的公子哥儿,公主若有心帮忙,便看顾好镇北王府上下即可。臻宇媳妇儿怀了身孕,家中又出了大事,最近一直病着,臻宇也无暇顾及良多,劳烦公主操心了。”
雪朦胧颔首:“是,父王放心。”
看来,镇北王这是不想她插手军务,放手让穆臻言去军中历练,用上官天儿绊住穆臻宇,顺便也牵制了她这个皇家公主,还做得不漏声色,无法反驳。
军中虎将,自然不容小觑。
二公子府。
穆臻言回来不久,只匆匆和穆臻宇见了一面,还是他和雪朦胧亲自上门,拎着礼物过来,以看望上官天儿之名。
上官天儿怀了孕之后,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形容枯槁,面色苍白如纸,躲在床上不见生人。
雪朦胧只上前问候一句,她便吓得哇哇大叫,而周围下人连忙过来按着她,小心不伤着她隆起来的小腹,对这情况倒是见怪不怪,应付自如了。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穆臻言蹙眉,试探着问。
穆臻宇面带忧色,看着上官天儿:“大哥,天儿怀孕之后身子本就不好,我一直用心调养,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