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事,他本来就虚弱,再坏也不至于立刻没命。”
九幽一反既往浪荡不羁的形象,颇为严肃地皱着眉说道。
雪朦胧叹气:她又何尝不知,生死由命,只是时辰问题罢了。
见她垂着头默不作声,额角乱糟糟的碎发已被汗水湿透,贴在脸颊边上,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
九幽以为因今晚的事情她在自责,想着这一路来的颠沛流离,这娇生惯养的公主也未曾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他心有不忍,于是放缓了声音劝慰道,“不必自责,今晚之事我也看在眼里,不是你的问题。”
“如今,出了这件事之后我们自然不可再留在此处,这里被暴露已经不甚安全了,我会派人再去寻一处隐蔽的地方。”
九幽一袭黑衣,衣袖随风而鼓起,平日里喜怒无常的眼睛里此时却是十分认真的神色,银色的面具在夜晚异常明亮。
雪朦胧强打起精神,抬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可是我怕……他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先前有老妇的药续命,穆臻言多多少少能撑几日,而现如今,也不知老妇身在何处,她们又何事才能找到南疆神医为穆臻言诊治呢?
“我会
尽快派人去寻找神医的踪迹,一有消息立马通知你,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世子看着也不像是个短命之人,你且放心罢。”
或许是九幽安慰的话起了作用,她忐忑不停的心最终反而平静了下来,望着穆臻言沉睡的模样,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就算是无药可救,她也不会让他独自一人离开的。
次日清晨。
后院竹林内。
经过前一阵的刺杀,九幽寻了一处极为荒凉之地,却也不乏为一绝佳容身之所,此处乃是极为僻静,后院里乃是一片竹林,郁郁葱葱的,九幽去了南疆边境查探,大概晚上才归,小七也被她使了个借口所支出去了。
身后有一黑衣人迈着轻缓的步子上前来,向正在浅啄清茶的雪朦胧低声道:“请问公主有何吩咐?”
暗卫仿佛不敢多看她一眼,只得连忙低下头去,说话的声音却十分恭敬,不敢有一丝怠慢。
雪朦胧面容十分平静,然而却神色不明,“专程让你来自然是有事。”
“谨遵公主吩咐。”
雪朦胧淡淡地品了一口清茶,放下茶杯,仿佛十分漫不经心地缓缓问道:“父皇派了你来,可是有什么话要带给我?”
“回
禀公主,陛下确实有亲笔书信一封让属下转交给您。”说罢,那人将信从怀中拿出,递上。
暗卫低着头依旧朝雪朦胧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请公主览阅。”
听闻此言。雪朦胧却抬起了手,撑着脸歪着头好笑道:“哦?既然是早就写好的信,怎么现在才交给我?这难道非得我亲自唤你出来,你才会转交给我吗?”
话语里颇有一股不明的意味,她脸上的笑容也未减,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你们还有多少人跟着本宫?”话语一转,她斜睨了他一眼,嘴边笑容未变,笑容里却是意味不明的滋味,“父皇让你们杀了驸马吗?”
不愧是早就跟在皇帝身边多年之人,暗卫一愣神之后,便满头大汗地连忙跪下道,“这信本该早些上交公主,只不过公主身边高手环伺……至于驸马之事,是属下疏忽,请公主降罪。”
“你当本宫是傻子吗?”雪朦胧不屑地嗤笑道,“父皇到底要你们来干什么?”
跪在地上的暗卫神色复杂,却无言反驳。
难道说公主是知道了何事,不然为何竟然如此反常?
“公主,属下只是奉命办事,皇上深意,属下不知。”
时间
静立,身后的竹林深处,随着阵阵清风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石桌上的茶杯飘起一缕缕香气,身着一袭黑衣的暗卫静静地跪着。
良久之后,她展开了信封,将父皇写给她的密信仔细地看了,字里行间无一不是为她担忧,说是边境战事紧张,外面不安全,让她速速回宫之类。
然而看完之后,她的内心却毫无波澜,并且神情无动于衷。
随后她将密信放在桌上,用火折子烧了以后,只剩一片灰烬。
看着信纸灰飞烟灭,她才慢吞吞地拿起笔,沾了墨在白纸上悉悉索索的写着什么。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终于半盏茶之后,雪朦胧满意地停了笔,她抬起白纸对着阳光吹了吹未干的笔墨,口中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将此信带回宫给父皇。”
暗卫较忙起身接过,将密叠好揣在胸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
等暗卫离开,雪朦胧才唤来一名九幽阁的暗卫,
“公主有何事吩咐?”暗卫上前,雪朦胧道,“你帮我送一封信。”
“信?”九幽阁暗卫不比皇宫里的影卫,会对雪朦胧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