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依然过得飞快,这短短两天,就有不少暗卫经常出没在匈奴的领地之内。但是西格尔的营帐外几乎围了三圈的人,每天准时轮流换岗,莫说一个人,一只苍蝇都飞进去。
周围又是空旷的草原,营帐又矮小,暗卫们无处躲藏,也是束手无策。
眼看就要到了三天中最后一天的晚上,西格尔虽然没被捆绑住了,但也只能困在小小的帐篷内活动。
此时她正坐在铺了雪白色狐狸毛的床上,神情复杂,地上散乱着大红的礼服和一些华丽的首饰。
她狠狠攥着手下的皮毛,指尖都泛白了起来,一双眸子满是怒气,刚才察哈尔竟然拿了一身大红礼服来“羞辱”她,让她安安分分等着嫁给他。
她不怕死,她只是不甘就这样被羞辱地死去,死的毫无价值。她还没替她的阿爹守护好草原,没有找到兰萨奇的尸体,没有完成对大家的承诺。
眼眶突然湿润了起来,感觉有些微的泪水在眼里打转,西格尔仰着头,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硬是逼了回去。
平复好情绪后,西格尔随意往地上扫了一眼,不经意间看到了一根金制的簪子,紧紧攥着的拳头一顿,随即松了开来。
她迟缓地走过来,蹲下身子
,去捡了起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明眸中闪过一丝狠锐的光芒。
她就算死,也要为草原杀死最后一个大敌,察哈尔!
夜幕像暗黑的帷幔一样降临,笼罩着周围的一切。
帘子外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西格尔心里一紧,进来的竟然是两个匈奴的婢女,显然是来替她梳洗装扮。
西格尔冷冷一笑,察哈尔竟然会为了她,特意找来两个婢女伺候她,难不成还真想娶她?
婢女搀扶着她在坐一面铜镜前坐下,就开始帮她摆弄头发和妆容。西格尔只是偶尔动了动眸子,便面无表情地随她摆弄。
反正快要死了,不如盛装而死!
铜镜里后面一名婢女突然眸光一冷,快速捂着在帮她梳理发丝婢女的嘴,就一手狠狠劈在她的后颈,就倒了她的怀里,一动不动。
西格尔睁着微惊的眸子,立马转过身,警惕地盯着她。
那名婢女轻轻放好另一位的身体后,就来到了她的身边,神色不冷不淡,压低声音开口道:“公主。”
“木画?”西格尔不可置信地开口,上下打量这‘婢女’一眼,看着他的神情也瞬间变得复杂。
他是天池的弟弟,所以他们现在算是仇人了,对吧?
他应该也很恨
她。
西格尔顿了顿,无力地挽起一抹笑容:“木画,你是来杀我的吗?”
木画低垂的手指僵了一下,敛着眸子,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见低低的声音传来:“不是,公主,我来救你。”
西格尔愣了一下,想开口说为何,却突然改口:“不用了,木画,你快走吧,我已经决定和察哈尔同归于尽了。这个人是我们草原的敌人,毁了他,匈奴人群龙无首,一定能为草原挣得一线生机,我相信世子,他会帮助草原的。至于我……我最大的作用,就在这一刻了。”
仅凭他们两个人,根本逃不走,只怕还会连累木画的性命。她父亲已经毁了他的家庭,她不能再毁了他的性命。
木画微微咬了下牙,察觉她心底意图,手指渐渐蜷缩起来,说道:“兰萨奇没死。”
木画打小就跟着兰萨奇和西格尔,即便后来去了禹城卧底,也是常有往来,对他们的感情自然不同寻常,对西格尔也算是了解。
如今若不是为了草原和平,川野死了,兰萨奇也死了,她怕是早就心如死灰了,又何至于坚持到现在?
“什么?”话音刚落,西格尔就心中忍不住一颤,一双眸子睁得大大的,猛地抓住他的胳膊
:“木画,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他现在在哪?”
木画点点头:“真的,他执勤啊受了重伤,现在……等我们离开,我带你去见他。”
“他没死……”西格尔喃喃道,心里却多了一丝微微的庆幸,没死就好,至少她还能见到他。
木画抬眸,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他现在身处险境,意志消沉,所以公主不能死,你死了,便再也没人去救他了。”
闻言,西格尔沉默了下来,眼里满是挣扎。
“你真的能逃出去吗?”西格尔有点不确定地问。
木画一直看着她,突然想起了从前的一些画面,那是他长大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他们家遭受巨变的时候,他还太小,等他懂事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和西格尔在一起了。他们曾一起打猎,一起骑马,一起迎着风歌唱,一看仰望蔚蓝的天空。
虽然后来他找回了他的哥哥,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可是他却痛苦了起来,一边是血海深仇,一边是多年的情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