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何时这么了解他?”穆臻言嘴角带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丝冰冷的意味。
“嗯?”雪朦胧疑惑地嗯了一声,随即听出他话中语气的不悦,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挑眉看了他一眼,莞尔一笑:“原来世子还是个醋缸子呢。”
穆臻言不甚在意地笑了一笑:“夫人不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放着为夫这张脸不看,还有心思看其他的男人。”
雪朦胧无语凝噎,这人是有多自恋?
“我这是爱惜人才,没有你想的意思。”雪朦胧淡淡解释道。
穆臻言挑了挑眉,抓住她的手,猛地靠近,一张无暇俊美的脸全映在她的瞳眸里:“那你到底喜欢看谁?”
“当……当然是你啊。”雪朦胧看着突然放大的俊脸愣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待反应过来时,登时一张小脸窘得微红。
“嗯,准了。”穆臻言退了身子,即使面容虚弱,还是笑得一脸灿烂。
“准什么?”雪朦胧纳闷地看着他,真是越来越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了。
“准夫人天天看我,为夫绝不反抗。”穆臻言勾唇一笑,极缓的一字一句地说着。
“你是觉得自己
伤的不重是吗?”竟然还有心思耍嘴皮子功夫,雪朦胧微眯着眼,幽幽地盯着他。
“夫人一说,我又觉得有点头晕了。”穆臻言用手抚额,微皱着眉,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晕死过去算了。”雪朦胧小声撇撇嘴。
“夫人在说什么?”
“没什么。”
“哦,陈景玉的事,我考虑考虑。”
“真的?”雪朦胧微微惊讶地看了已经躺下去,背对着他的穆臻言一眼,等了片刻也不见他的回答,凑上前一看,他的面容沉静无比,均匀的呼吸声飘入她的耳朵。
“你睡着了?你真晕过去了?”雪朦胧拍了拍她的肩膀,垂下的一缕发丝掉落在穆臻言的颈肩,带着淡淡的清香钻入他的鼻息。
“喂。”雪朦胧说了一个字,身体猛地就扯入了床内,被穆臻言紧紧抱在怀里,耳边传来他虚弱困乏的声音:“好困,不要说话了。”
雪朦胧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头晕了,愣在他的怀里不敢有半分动作,生怕吵醒了他。
时光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缓慢,昏黄的烛光明明晃晃,穆臻言沉睡的面容就像画一样美好,雪朦胧慢慢凝着这张容貌无双的脸,心里涌起一丝极浅极浅的柔软。
爱
得越深,所以藏得越深。
月色清凉如水,烛泪流尽,落成一片红色的花。
清早起来,雪朦胧都不知道自己昨日何时睡着的,好像靠在穆臻言的怀里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雪朦胧伸了个懒腰,咦,她的衣服是谁换的?
旁边的位置早已空荡荡,连一丝温度都没有留存,雪朦胧微皱了下眉,心里不禁疑惑,难道穆臻言半夜起来帮她换的?
这么早,他去干嘛了?
雪朦胧带着疑惑地坐起身子,准备下床时,门突然推了开来,只见穆臻言一身玄青色锦衣长袍,双目光芒流转,脸色红润,没有半分昨日的虚弱之态。
“夫人醒了?”
雪朦胧嗯了一句,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病了不用喝药吗?”
“夫人就是良药。”穆臻言嘴角含笑,向她投了一个邪魅轻浮的眼神过去。
“什么时候回去?”雪朦胧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无视他的贫嘴,开口问道。
“等你吃完早饭。”穆臻言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口推开了一半的窗户,外面的阳光顿时斜落了下来,在织锦的软榻上洒下一片暖色的光华。
桌上的熏香冉冉升起,转眼间,房间里已是一片空荡。雪朦胧和穆臻言已在城
楼下,七八辆简朴的马车候在那里,空地上站了数十个眼神茫然的孩子,他们只知道要跟着公主回府里了,却不知道面对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远处五六位将军的身影匆匆赶了过来,为首的是季将军,后面还跟着以前故意为难雪朦胧的齐良将军。
“世子,你真的要将那毛头小子放我们军营吗?”季将军低声说道,脸色说不上多么不满,但也看得出有点介意。
穆臻言淡淡看了他一眼,修长的身影挺直如松,声音冷冽,含着某种慑人的气场:“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末将不敢,只是……”
“没有只是,我自有主意,他还需通过我的考验才能留下。”穆臻言的声音低沉,但不容置喙。
“是,世子。”那将军听到还有考验,便稍稍放心地退下了。
雪朦胧刚想上车,就听见一位将军喊了她一声,回头一看,她发现他的身后还站了两位,甚是眼熟,沉思了两秒,雪朦胧不禁挑了下眉,这几人不就是故意刁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