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白莲忽然生起了怒意,“我上次死不了,这一次也不会死的!想我死还没那么容易,我会一直折磨着你的。”
这话说的狠厉,白莲连一丝服软的态度都没有,眼角高高挑起的姿态,更像是无声的挑衅。
“那时候我气怒攻心,确实没有想到……”穆正阳大拳紧握,还没说完,被人打断:“不要跟我提起当初的事情,假惺惺的样子,我觉得你恶心!”
“你!”穆正阳未免自己再失控,只淡淡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当初的事情,是他太过莽撞了!
年少心性,不够沉稳,所以话说的过了。
可也是因为太过爱她,所以才会如此患得患失。
当初的真相至今都没有查清楚,即便她口口声声语带讽刺,可是冷静下来,他知道,那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若是当时他也能这样冷静,也不会失去她三个月之久,三个月再见,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浑身带刺,对他无比仇恨。
白莲摸着脖子,窒息的感觉如在眼前,她靠在墙上,细密的睫毛拢了下来,投下一片阴影,神色莫名。
当初被人打晕谋杀,若非是澜无公子相救,她真的
没命了。
这三个月,她尝尽了人生无味,终于知道外面的世界多么凶恶,她想要的自由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穆正阳给的爱,同样也没有那么单纯。
不管他为什么现在重新死缠着她不放,她都不再相信他口口声声的爱了。
当年的场景历历在目,可是如今的王府别院,即便情景能百分百还原,也找不到那个人了。
“本以为我们搬到将军府别院单独居住,本以为我接受了那个孩子,我爱她,所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王府别院里,穆正阳捏着那一只羽箭进了白莲的院子,这里几乎连穆臻言都不能多来,是属于他一人的禁地。
“可是后来……”他捏着羽箭的手一度用力,眸子猩红:“是我对不起她,我对她不够信任。”
秦风是穆正阳的心腹,却也是第一次听到他当面回忆和王妃的故事,自从背后那人经常送来王妃的旧物,王爷对王妃的思念和愧疚已经累积到了一定的高度,他真怕有一天,王爷会忍不住离开北地……
这只羽箭的故事,王爷还未曾说到,却已经痛苦如斯,对他们之间的故事了如指掌的人,难不成真的是皇帝
吗?
“王爷,您不是说当年王妃的婢女小白后来几乎和王妃寸步不离……能够对您和王妃的过去这般了解之人,会不会王妃的婢女小白?”
“不会,小白对莲儿忠心耿耿,之前还救了言儿,这么多年她一直守着对莲儿的承诺,暗中保护阿言,尽忠职守,”镇北王摇头:“小白是恨我,但是不会这般……到底是谁送来这些,会不会真的是莲儿没死?”
说这,他激动起来。
“王爷,世子临行前的话,王爷千万不能忘了。”秦风劝说道。
穆正阳沉了眸子,半晌才道:“我也不知……秦风,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忍到何时……”
看到羽箭那一刻,他几乎克制不住立刻去找到写信之人……
京城,公主府。
雪朦胧醒来时,天色已经低沉了起来,她捂着被子,遮住自己红痕遍布的肌肤,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看了眼屋内已经亮起的烛火,她心里又是一阵失落。
穆臻言,应该在路上了吧?
一道轻微的推门声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小六猫着脚步进来,看见床上坐起来的人,有些惊喜地喊道:“公主,你醒了?奴婢刚想唤你起来,沐浴用
膳呢。”
“你先替本宫准备好衣物,放在浴房的栏杆上吧。”雪朦胧一边说着,一边系好了自己的肚兜。
小六连忙诶了一声,就去了衣室,雪朦胧才撩开被子,捡起床边差点掉落的衣服披在了身上,走进了浴房。
沐浴后,小六便拿着干棉布替公主绞着头发,突然想起下午来的宫女后,说道:“公主,皇后娘娘刚派了人来说,要是公主有时间,就时常去宫里看望她。”
雪朦胧嗯了一声,语气带着微微思念:“好不容易回趟京城,世子又去了华城,本宫自然是要每日去宫里看望母后的。”
绞干了头发后,小六便唤着其他的婢女,将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雪朦胧却觉得没有什么胃口,简简单单地吃了一些,便让下人收拾了。
小六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公主,但又知道公主是想世子了,只盼着明日进了宫,有了皇后的陪伴,主子的心情能够好起来。
京城百里外。
一行十几个人,骑着骏马招摇在官道上,马蹄疾疾,尘土飞扬。
骑着马走在最前端的是穆臻言,他一身玄衣,如墨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