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潜心宫的玉芄倒了香炉中的灰,刚想换上主子喜欢的沉香,就发现盒内所剩的沉香已经不够了。
玉芄微皱了下眉,叹了口气,算了,她还是亲自去一趟内务府领一趟吧。
莲美人宫里的大小事,皆是由玉芄亲手负责,尤其最近是事故频发之际,莲美人特意嘱咐她,宫里的一切,不可经他人之手。
放下手中的盒子,玉芄便出了潜心宫,朝着内务府走去。
掌事的太监清理着最近新上贡的布匹茶点,身后忽然就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李公公,潜心宫的沉香已经没了,不知李公公这里可还有?”
李太监吓得手抖了一下,听到是潜心宫,连忙谄媚地笑了一声:“不瞒你说,这沉香正好就剩一块了,你且先等一下,我马上给你找出来。”
玉芄微微笑了一下:“好,宫里美人还在等着奴婢回去,还望李公公快些。”
“马上,马上。”李太监笑着脸上的褶皱都堆在了一起,转身就朝着里处走去。
玉芄站在门口等着,门口的光线暗了一下,一位穿着锦绣宫宫装的宫女,提着篮子,脸色微微倨傲地走了进来,扬声喊道:“李公公,贵妃的燃香已经用光了,你快些将之前的沉香拿出来。”
李公公正好找到了最后一块沉香走了出来,瞧见两位都不好惹的宫女,一时之间有些犯了难:“这……这沉香只剩最后一块了。”
说完,李太监看向后面来的宫女,赔笑道:“要不这样吧,你是后来的,这香就先给潜心宫的美人,后来这香要是有了,奴才立马给贵妃送去。”
那宫女横眉一竖,脸色不满道:“你这什么意思?敢情李公公是觉得我们贵妃好欺负?”
李太监吓得手都抖了几下:“不敢,奴才不敢。只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既然
是潜心宫先来人要的,自然是该给她的。”
玉芄也侧眸不悦地看着她:“我们美人如今正得盛宠,也是你们敢造次的?”
宫女冷哼了声:“再得宠又怎么样?也不是个美人罢了。我们贵妃可是只居皇后之下,也是你们惹得起的?”
李太监看着她们两人争吵,惶恐地擦了下头上的汗,一个是圣眷正浓的美人,一个身居高位的贵妃,哪个都是他惹不起的啊!
“今日,这香,我就是要定了!”玉芄冷哼一声,伸手便夺走了李太监的沉香。
那宫女顿时气怒了眸子,指着她狠狠撂了一句话:“你!你给我等着!我们大宫女知道了,定然不会饶了你的!”
玉芄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拿着沉香就往外走。
内务府里潜心宫尚远,一路要经过许多院子小路,走到一半时,玉芄似乎听到了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待她回头一看,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她疑惑地皱起眉,加快了脚步,后脑勺却忽然被人拿木棍狠狠敲打了一下,玉芄求救的声音都为来得及发出,就晕了过去,但晕倒前,她似乎听到了一句模糊的对话。
“银河,这样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她又没看到我们,怕什么。快走。”
世界终于陷入了一片漆黑,玉芄不知躺了多久,再醒来时,发觉全身冷得厉害,她爬起身,回想起了刚才的一幕,眸中不由怒色翻涌。
她刚想撑着手站起来时,掌心处却像是被什么硬物刺到了一般,痛得她嘶了一声。
玉芄移开自己的手掌一看,发现竟是一枚雕了花的耳坠,她垂眸细细想了一番,恍然记起前几日锦绣宫的大宫女,似乎戴过这一模一样的耳坠,加上之前听到的对话,玉芄便肯定了对她行凶的人,就是银河!
她抓起地上的耳坠站了起来,
一张秀气的小脸,因愤怒而显得几分阴沉,玉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直往潜心宫走去。
莲美人几个时辰都未看见玉芄的影子,刚想差其他的婢女去看看情况时,就看见玉芄垂着个头,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进来。
“你去哪儿了?怎么半天都不见个人影?”莲美人不由微沉着脸,发问道。
玉芄这才抬起头,露出自己被磕破了皮的额头,神色愤怒,又带着一点委屈:“主子,奴婢早上发现殿里的沉香没了,便想着去内务府拿一些。谁知遇上了高贵妃的宫女,抢着要争那最后一块沉香。奴婢知道主子晚上睡眠不好,说什么也不让,拿了那沉香便往回走。可谁知那宫女怀恨在心,将此事告诉了锦绣宫的大宫女,她们竟然在半路上打晕了奴婢。奴婢醒来后,才匆忙赶回了宫里,主子,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什么?她们竟然敢打伤我的人?”莲美人一听,顿时也沉下了脸,一双美丽的眸子闪过一丝阴狠,和她这张仙气缥缈的脸搭在一起,显得几分怪异:“那你可有看清她的脸?”
玉芄摇摇头,然后又睁大了眸子,欣喜地摊开手掌心的耳坠:“不过奴婢捡到了这个,定是她不小心落在我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