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因为听故事的原因,将军府的人都睡得晚了些。以至于秦珂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没有等琼儿进来服侍,自己起床下了地。
刚走出内院,就见赵毅正在前面屋檐下看书,王六也正在做洒扫,何伯拿着一个像卷轴样的东西从屋里走出来,样子看起来似乎有些着急。
秦珂主动朝他走去,拿手比划道:何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我能不能帮忙?
何伯看了她一眼,似乎猜出了她的意思,扬扬手里的东西道:“少夫人还是歇着吧,没什么大事,方才六花村的赵大来找我,说他们村今年又遭旱了,可能得派人去挖水渠,我拿张图纸给他们瞧瞧,看挖在哪儿合适。”
秦珂眨眨眼睛,挖沟开渠之类的事,她还真帮不上忙。
赵毅这时却自屋檐下走过来,朝他笑道:“何伯,不知那图纸能不能给我瞧瞧,我虽还没考取功名,但兴修水利的书却看过不少,或许能帮得上忙。”
听到他的话,何伯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把手中的图纸拿出来,铺在屋中的桌上。
“赵公子你瞧,这里就是六花村,这村子附近没有河,最近的水源也隔着一条大垄,水很难引到那儿去,村民们平时吃水都是靠肩挑手提的,但一遭旱就不行了,就挑的那点水,哪够灌溉田地啊!”
秦珂听得微微诧异,她原以为赫连钦在西南只管打仗的,没想到乡亲们遇到这样的事也会找到将军府来。
一旁的赵毅看着图纸想了下,指着中间那条粗线道:“这就是那道垄么?这垄有多高?多宽?可试过从中间打通?”
何伯摇摇头,一脸为难:“那怕是行不通,那垄子下面全是石头呢,打通也不知要凿多久,我们之前是绕了远路挖的一条渠道,都不顶用。”
赵毅考虑了
下,建议道:“不如你今日带我去看看,或许去了就能想到别的办法。”
何伯一看有人帮忙,立刻点头:“行,赵公子若是能想到办法帮乡亲们解决这个问题,大家还不知要如何谢你呢。”
赵毅笑了笑:“不急着谢,先去看看吧。”
听到他们的话,秦珂思索了下,朝赵毅比划道:赵公子且等等,去看情况也不急在一时,你风寒尚未大好,不如喝了药再走,待会儿我也想跟你一起去看看。
赵毅跟秦珂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一看秦珂的手势,居然也明白了个大概,看着她愣了下,点头道:“那行,就依秦姑娘所说吧。”
之所以叫秦珂秦姑娘,是因为他刚醒来那日,听到琼儿便是这么叫的,于是就跟她叫了。
大家一商量,便由何伯带着图纸先行一步,秦珂和赵毅则在家吃完早饭再走,届时由王六带过去。
赵毅的身体确实没有好全,送走何伯之后还咳了好一通。
喝完药后,秦珂又替他把了一回脉,嘱咐他平时要多注意休息,他这次久病伤了根本,身体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彻底恢复。
赵毅听了琼儿的转述,立刻朝她拱手一礼:“多谢秦姑娘,我以后会注意休息的。”
秦珂对赵毅的为人也很是钦佩,先前只以为他是个文弱的读书人,没想到他既会干农活,还懂得兴修水利之事,实在是后生可畏。
出门之前,秦珂又嘱咐琼儿用食盒提了些东西带上。
赵毅原以为她是怕中午赶不回来吃饭,特意拿过去垫肚子的,没想到到了六花村后,秦珂就直接让琼儿把那些吃食给何伯送了过去。
赵毅这才想起,何伯早上出来之前,确实没吃过东西。
堂堂将军府少夫人,为一个仆人着想至此,委实难得。
其实对于秦珂和赫连钦的事,
赵毅也甚是好奇。依他所见,赫连钦对秦珂的态度多少有些无理,两人之间一点相敬如宾的感觉都没有。
但让人奇怪的是,秦珂对此竟也一言不发,甚至毫无怨言,也不知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正想着,一个穿布衣的汉子突然吭哧吭哧从远处田间跑来,看到秦珂时,立刻欢喜地笑起来。
“没想到将军夫人也来了,这回有将军会人想办法,咱们六花村的粮食肯定都能救活了。”
听到他的话,秦珂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她这个名义上的将军夫人,实在担不起乡亲们这般信任。
一旁的赵毅也朝她笑了笑,接着冲那汉子道:“敢问兄台现在田里情况如何,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
那汉子一听,立刻诺诺地点了点头,领着秦珂和赵毅朝前面田地间走去。
到了近前,秦珂才看到那些田里的禾苗几乎都要枯死了,棵棵稻子都长得又细又瘦,上面结的谷穗不多也不饱满。底下的土壤虽不至于干裂,却也看不出一点湿润的痕迹,连沟渠边的野草都旱得发黄。
秦珂皱眉。
她虽没种过地,却也侍弄过草药,知道要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