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是这架水车的设计者,此时自然不肯袖手旁观,亲自爬到架子上,要观察这水车的功效如何。
结果不负众望,巨大的水车一踩起来,湖里的水便哗啦啦往水渠里带,不一会儿便汇聚成一股溪流,朝土垄那边干旱的田地里流去。
赵毅看着自己亲手做的东西给乡亲带来如此大的便利,刹时激动不已,从架子上爬下来就朝秦珂跑去,高兴地喊道:“秦姑娘,你看到没有,湖水被运过去了!”
秦珂也有些激动。
西南的不少乡亲可是靠着垄那边的田地吃饭的,先前看着干枯的田地几乎绝望,现在猛然绝处逢生,怎能不让人欢喜呢?!
她边想边朝赵毅比划:赵公子果然高才,这水车实在帮了乡亲们大忙,大家一定会感谢你的。
赵毅看着她,笑得一脸满足。能得到秦姑娘这般夸奖,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看到他们俩面对面边说边笑,站在不远处的赫连钦立刻一声冷哼,低声道:“雕虫小技!”
周副将正站在他身后,此刻听了他的话,不禁挑了挑眉。
赵副将则不明白赫连钦的意思,抓抓脑袋有些不解地看着赫连钦。雕虫小技这个词
,他以前也听将军说过,不过都是在看到敌军的阵法之后说的,那刚才他又是对谁说的呢?
这天下午,大家都早早回到了将军府。
不过并不是同行,赫连钦带着自己的将士们骑马先行,秦珂和赵毅何伯他们坐马车在后。
马比马车快,先到的自然是赫连钦,进门后他便像以往一样到书房处理起公文。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车马声,赫连钦透过窗户朝外看,发现是秦珂他们回来了。
秦珂和赵毅并肩走在前面,琼儿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几人像昨天一样有说有笑。
进院之后,琼儿就到屋里去取水来喝,赵毅和秦珂一起坐在院中的桌边不知说着什么,秦珂时而朝他点一下头。
赫连钦远远地看着,眉头开始皱紧,一股烦躁的感觉莫名奇妙升了起来。
但他向来最不耐烦处理这样的小情绪,凡事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很少纠结。想了一下未果,便冷哼一声,低头继续处理公文。
眼睛虽然看不见,但院中的声音却像被什么吸引似的,一字一句清晰地往他耳里钻。
“秦姑娘你看,这块石头是今日我在湖中摸到的,初时只觉得甚是
光滑,想留着把玩,没想到拿到水里洗净后,竟发现它中间透着光,甚是奇特。”
一听赵毅的话,赫连钦就忍不住把头抬起来,朝院外看去。
只见赵毅捧着一物,甚是有礼地递到秦珂面前。秦珂摊开掌心接过来抚了抚,露出微笑,又举起来对着头顶的太阳一瞧,便见那些带着裂纹的缝隙里果真透出绚丽的光来,像是里面真藏了宝物一般。
秦珂睁大眼睛,提笔在纸上写道:这块石头莫不是璞玉?
赵毅笑看着她,眼里满是赞赏:“想不到秦姑娘也知道璞玉。”
秦珂点点头,又将那块璞玉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
她前世在国公府中看的典故野史甚多,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石头名为璞玉,未经雕琢之前,外表朴实无华,同普通的石头一般模样,可一经雕琢之后,便会大放异彩,成为人人欣赏的美玉。
赵毅见她这般喜欢,便道:“既秦姑娘如此喜欢,那这块璞玉你就留着吧,姑娘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又收留在府上住了这么久,赵毅无以为报,唯以此石献给姑娘。”
秦珂立刻摇头,把璞玉放在桌上朝他推了推,比划道:赵公子客气了,
公子是有大才之人,将来若在庙堂为官,定能造福百姓,此玉公子还是收好,以备将来去京城考功名的时候用。
这句话有些复杂,赵毅看着她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惊讶地看着她道:“秦姑娘怎知我要去京城考取功名?”
秦珂一笑,比划说:公子日夜苦读,难道是为了在这西南一偶隐姓埋名?
赵毅摇摇头,哑然失笑。
他这般努力读书,又刻苦钻研各种古籍,确实不是为了在西南岌岌无名过一生。
然而在遇到秦珂后,他却有些犹豫了。
在他看来,秦珂就像一团小小的火苗,不期地照亮了他前进的路,也给了他温暖。一旦离开秦珂,这份温暖便会在他生命中消失,即便路还在,他却不能像之前那样从容地走下去了。
见他脸上的神色莫明变得有些复杂,秦珂以为他是为进京的事犯难,于是又比划道:赵公子放心,若是你有困难可以尽管同我讲,我人虽在西南,但在京中也是有旧识的,到时候定可帮衬公子一二。
赵毅看完立时摇了摇头,笑道:“秦姑娘多虑了,我并非在想进京的事。”
活到今时今日,赵毅早已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