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琼儿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一见她就立刻问:“姑娘去哪儿了?我正说要到外面去找你呢。”
秦珂叹息一声,坐到灯下拿起赫连钦的披风,蹙眉道:“方才去了赫连将军那里一趟,他的手臂受伤,你让陈妈这几日做饭时小心些,莫做些辛辣之物与他吃。”
琼儿甚是诧异:“赫连将军受伤了?今日见他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听她这样问,秦珂却不想再多说什么。
她现在只想把赫连钦骂一顿。如此不知轻重,以为自己的身子真不会坏么!
因得有了这层怜惜,她补那件披风时也更用心了。
她的女红原也做得不好,在闺中时连一个帕子都绣得不像样。只后来在国公府里年深日久,一个人实在无聊,便把许多她从前不会的事情,都学得信手拈来。
琼儿看得忍不住好奇:“姑娘,你想做什么告诉我便是,在灯下做多伤眼睛啊,等明日天亮了,我来给你做吧。”
秦珂只轻轻摇下头:“也没什么,就是帮将军补件披风而已。”
琼儿眼睛瞪了下,撇撇嘴道:“姑娘真是好心肠,赫连将军对你那般态度,你也不生他的气。”
秦珂闻言顿了下,依旧温声道:“
原也是我的不对,现在为他做些事情,就当是还他了,等以后我们合离,就各不相欠了。”
琼儿甚是好奇:“姑娘何时欠将军的了?你们不是才成亲的么?”
她这样问,秦珂也不好回答。
上辈子赫连钦虽不喜她,她却也耽搁了他一生。那这般性粗枝大叶,为了社稷百姓,到了这个年岁都没成亲。
若是早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想必也能像京中其他权贵子弟一样,过着舒心惬意的日子,日后即便不是儿孙绕膝,却也不至于落得孤寂一生的下场。
这样好的人,是不该落得这个下场的。
秦珂不答,琼儿也自然不再追问,拿剪刀把灯花挑亮了些,正准备也拿点针线陪着姑娘一起做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抓挠声。
琼儿过去打开门一看,四喜立刻摇着尾巴从外面跑了进来。
它最近在这一带混得可好,见着它从将军府出来,人人都知道它是将军夫人的狗,到哪里都有肉骨头啃,在外边都乐不思蜀了。
一看它进来,琼儿就笑着骂:“你还知道回来呀,整日在外面玩疯了,眼里哪还有主子?”
听到她的话,四喜似乎有些不同意,伸开四爪在秦珂面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然后在她脚边靠着爬下。
琼儿对它装乖卖巧的行径很是不屑,嗤了一声道:“就知道在姑娘面前拍马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听话呢。”
秦珂忍不住抬眸笑看她一眼,道:“怎么还跟一只狗计较上了,快坐下歇会儿吧。”
翌日,秦珂醒来的时候琼儿正端着面盆进来。
“姑娘,今日左右无事,不如你多躺会儿。”
之前连着忙了几天,天天都早出晚归的,累得满身是伤,也是该让姑娘歇歇了。
秦珂却摇摇头,其实她还有些在意昨日赫连钦说的话。将军府如今这般穷,她也不应懒惰才是,需想些法子帮赫连钦减轻负担。
而且正好今日闲了,若是赫连钦得空,她还想找他谈谈合离的事,这件事早了,大家便都省心。
梳妆完毕,秦珂瞥见放在桌子上的披风,想到赫连钦一早起来可能要穿,便朝琼儿比划道:先把披风给赫连将军送去吧,免得他一会儿找。
琼儿应了声是,放下手里的活儿,拿着披风朝赫连钦书房走。
此刻,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亦正坐在书桌后,想着昨晚自家媳妇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样子傻笑。
秦珂的眼睛可真好看,看人的时候就像含着一汪春水,每
眨一下,他的心就跟着颤一下,一张小脸远看着瘦,近看却肉乎乎的,瞧着就像糯米桂花糕一样粉嫩,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正心荡神驰,突然看到琼儿捧着件东西从外面走进来
“将军,这是我家姑娘让我送来的,你的披风被刮破了,姑娘昨夜在灯下补了半宿呢。”
她说这话自然是不想自家姑娘的功夫白做。赫连将军虽然威名在外,但私底下也太不好相与了,她可不想她家姑娘继续受委屈。
听到她的话,赫连钦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眉梢也微微挑起,然后将披风拿去抖开,在上面仔细看了看,最后在下摆处找到一处缝补过的痕迹。
心底忍不住更欢喜,问道:“这是你家姑娘亲手缝的?”
琼儿有些诧异地朝他点点头,是她的错觉么?怎么将军看上去十分高兴的样子?
待赫连钦一挥手,琼儿便福了福,转身从屋里退出去。
她离开后,坐在位置上的赫连钦才彻底笑开了,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