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之际,秦珂抬头向何伯求助,不想抬头却瞥见赫连钦正在不远处站着,两人的目光相接,秦珂发现赫连钦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掀了掀嘴角,神色有些复杂地朝她看一眼,便转身大步朝书房走去了。
秦珂:“……”
收镯子是不可能收镯子的,西南本就贫瘠,乡亲们挣点家当不容易。于是秦珂便假意收了下来,反手便让琼儿拿着帕子包着,趁那妇人起身时,又塞进了她手边的篮子里。
这边赫连钦回到书房,不知为何想起方才那妇人的话,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他和秦珂已然成亲了,秦珂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任凭那姓赵的小子再花言巧语,也是哄不去的。
这天下午,秦珂一直在院中忙到天黑,直到金乌西沉,玉兔东升,才把挤在将军府里的乡亲们都送走。
院中安静下来,琼儿就听到一阵咕咕咕的声音从秦珂肚里传出,立时体贴地上前:“姑娘饿了吧,快进屋吃些东西吧,我方才已经让陈妈你炖了鸡肉粥,正在厨房里热着呢。”
秦珂点点头,正欲起身,却觉头上一阵眩晕,脚趾也阵阵刺痛。
琼儿连忙过来扶住
她,着急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累狠了?”
秦珂扶着额头缓了缓。
头晕肯定是因为今日受了些暑气,一会儿喝一剂凉茶下去就好了,至于脚痛,那定是因为水泡没来得及处理才导致的。
于是她朝琼儿比划:把吃的东西拿到房间去吧,再按我开的方子煎一剂凉茶端过来。
琼儿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先是把秦珂扶进屋里,接着才下去端吃的。
她这一走,院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赫连钦坐在书房中,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皱了皱眉。
方才琼儿说的话他都听到了,看秦珂的样子,今日大约确实是累着了。
虽然有心责怪她娇气,但想到秦珂往日在京城毕竟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现在到了西南,府中条件简陋不说,伺候的人手也少。
莫不是他要再去找几个佣人回来?
秦珂回到房中,就直接瘫倒在床上。
她前世虽心里凄苦,但在生活上赫连钦究竟没有苛刻她,再有赫连湘怡事无巨细的帮忙打点,十指不沾杨春水的日子一直过到郁郁而终的那天为止。
像这般劳心劳力,手脚酸痛,她还是头一回尝到。
秦珂终究
是病了,虽然病得不重,却也够她难受的。
琼儿收拾好碗筷端出去,看她眼眶红红的躺在床上,立时急得掉泪。
“姑娘,咱们还是回京城去吧,这西南哪里是人住的地方,你瞧你这才来了几日就病了,若是再住下去可怎么得了?”
秦珂身上不舒服,心里也不大痛快。
若是赫连钦在京城就答应与她合离,她也不用遭这份罪,但现在她来都来了,这样无功而返也不是她的作风。
于是她叹口气道:“既然来了,定是要拿到合离书才能走的,出发之前谢夫人就答应过,若是我拿了合离书回京,就帮我在上面签字,现下这样回去成什么?”
琼儿没想到秦珂为了与赫连钦合离如此心竖,即便吃这样的苦头都不肯回头。
她一边小心翼翼帮秦珂处理脚上的水泡一边道:“那姑娘就有把握赫连将军一定会跟你合离么?”
秦珂点点头。她自是有把握的,但其中的原因却不能同外人说。
“你也别忙了,早些去休息吧,明日不知还会有多少乡亲来,若是再像今日这么多的话,你也要跟着受累。”
琼儿摇摇头:“琼儿有什么累的,左右不
过磨磨墨而已,姑娘才辛苦。”
是夜,秦珂躺在床上身心俱疲,却有些睡不着。
前后两世,她还是头一回这么遭罪。头痛,脚痛,浑身都不舒坦,再加上天气热,西南无冰可用,只能打开窗户通通风。
窗还不能开得太大,她一个女儿家,万一被人撞见什么不雅的场面,那就有辱斯文了。
秦珂在床上辗转反侧,直熬到夜深了才缓缓合上眼睛。
不想才睡着没多久,就又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
秦珂蹙蹙眉,慢慢把眼睛睁开,见天色已是大亮了,琼儿正在外面叫她。
她艰难地从床上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
琼儿一看她,顿时愣住:“姑娘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莫不是昨夜没睡好?”
秦珂不言语,回到床边慢慢坐下。
琼儿关上门端着面盆走过来,看着她苍白的脸蛋红了眼眶。
但劝解的话她昨日夜里已经说过了,如今天亮,这府里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万一被哪个有心的听去,就要惹麻烦。
于是她轻声安抚道:“姑娘再忍忍,这暑气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