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有些远,将士们多数未骑马,于是便步行回营。
这可苦了秦珂,这一个月在营中她日日劳作,脚上的水泡旧的刚好新的又来,每走一步都苦不堪言。
在营中的时候尚有琼儿体恤,尽量不让她多行走,但这回程的路却无法让琼儿替她走。
其余的将士们只道她是女儿家,身娇体贵,对她心生同情,但只有琼儿知道她到底在忍受怎样的苦楚,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姑娘,不如让琼儿背你吧,你脚上的水泡还没好,走这么远的路不知有多痛呢。”
秦珂地皱眉摇头。
怎么能让琼儿背呢?她们两个年纪相仿,身材也差不多,这实在太难为琼儿了。
就在主仆两人站在队伍后头为难时,一阵马蹄声突然逼近,然后停在了她们面前。
琼儿抬头一看,立刻欢喜起来:“将军,你是来接姑娘的么?她脚上有伤,就让她同你一起骑马吧。”
秦珂低着头不作声。她惯是知道和赫连钦对自己人严格,上回连赵副将都被他教训了,若是知道她连这点路都走不了,只怕又要皱眉苛责一番吧。
心里正想着,秦珂却突然感觉手上一紧,接着便被赫连钦便拎什么似的从地
上提起来,毫不怜惜地甩在他马背上。
她头晕目眩地撞在赫连钦胸前的铠甲上,虽然感觉脚上的痛感消失,心里却莫明紧张起来。
抬头偷偷瞥一眼赫连钦,只见他神色冷冷的,脸上也有些不耐,显然是在嫌弃她麻烦。
秦珂无奈,只得闲紧嘴马不说话,免得男人把她从马上丢下来。
看到赫连钦带着秦珂得得得地骑马走了,琼儿这才松一口气,边抹额头上的汗,跟着将士们一起朝前走。
她往日在秦府也是做过些体力活儿的,这点辛劳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还算受得住。
秦珂却不放心她,坐在马上还频频回头看。但马儿奔跑的速度却越来越快,直到秦珂感觉自己快要坐不稳时,才赶紧回过头,紧紧地抓住身下的马鞍。
身后的赫连钦虽没说话,却一直注意瞧着她脸色,见她对一个婢女都这般关心,心里忍不住有些吃味。
同秦珂成亲这么久,他却感觉秦珂对他与外人一般无二。虽然上回他受伤时秦珂仔细替他包扎过一回,但秦珂对赵毅不也是如此么?
半路遇到他病倒,便救回马车上亲自照料,后来更是无微不至照顾到赵毅病愈,对他这个相公,秦珂好
像还没有这般关心呢!
如此一想,赫连钦心里更有些不快,连带着对秦珂也爱答不理。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秦珂被颠得脸色发白,半边身子也快从鞍上滑下来时,他才好心地扶了秦珂一把,将一条手臂环过秦珂的腰,将她紧紧扣住。
虽然生气,但要他对秦珂彻底不理会,还是有些难。
秦珂原还吓得心惊胆战,以为自己要掉下去了,后来被赫连钦揽住,虽然不再惊慌,心跳却还是慢不下来。
恍惚间,感觉周身环绕的全是赫连钦的气息,身后靠着他结实的胸膛,腰上搭着那人温热厚实的手掌,既让人安心,又让人有些紧张。
再想到那日在帅帐内,赫连钦突然扣住她的手,向她靠近的样子,秦珂脸上不由得更热,整个人僵得像尊雕塑似的,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听到赫连钦在后面冷冷地问道:“我给你的药呢?”
秦珂一愣,电光火石之间反应过来,赫连钦问的是之前在将军府时给她的那一盒药膏。
秦珂连忙用手比划:在营中时给军中的将士们用了。
赫连钦花了片刻理解她的意思,旋即轻哼一声道:“你倒是不小气。”
其实心
里酸着。
他这段时间在开河道时也受了不少小伤,为何秦珂没注意到?反而把他给的御赐之药用在那些不相干的人身上。
后面两个人虽没有再说话,但发现赫连钦并没有生气,秦珂也渐渐不再紧张了,慢慢放松身体依在他怀中。
赫连钦自然察觉了这一点,开始的时候还奇怪为何秦珂的身体像根木头似的,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直到后来,发现怀中女子的身体慢慢软下来,甚至似有若无的依进自己怀里,他才渐渐欣喜起来。
那些文人墨客所说的软玉温香抱满怀,就是指这个意思么?
赫连钦一边想一边低头嗅了嗅,旋即发现一股淡淡的香气伴着药味缓缓钻进自己的鼻孔,立时忍不住挑了挑眉。
虽然他一贯不喜欢药味,但这个气味从秦珂身上发出来,却好像混入了蜜糖似的透着甜甜的勾人气息。
回到城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知道开河的将士们要回来,亦城的乡亲们早就准备了各种各样的吃食在城门口等着,一看赫连钦带着将士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