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在晕睡中皱了皱眉,感觉像是有人拿着锉刀在她脚上磨似的,又痛又痒。
她不安地转了转脖子,睫毛颤动,似乎就要醒过来。
赫连钦一看,立刻像做贼似的缩回手,又欲盖弥彰地将被子替她盖好,以示自己什么都没做过。
但是秦珂终究没醒,她最近一个月确实太累了,也没怎么睡好觉,活了几十年头一遭受这种苦,并无旁人想的那般轻松。
见她没醒,坐在椅子上的赫连钦悄悄松一口气,想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立刻有些莫明地皱起眉。
他这是在干什么?书房还有一大堆文书没看呢,他却在这给一个女人抹脚?
想着,赫连钦不禁冷哼了一声,将药膏放在桌子上,大步走了出去。
秦珂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琼儿正在灯下做女红,顺便守着她。
“姑娘,你醒了!”
看到她睁开眼睛,琼儿大喜,连忙放下东西过来看她。
秦珂头还有些晕,抬头在帐顶上看了一圈,声音迷迷糊糊道:“我这是怎么了?”
琼儿立时就掉下眼泪来,哽咽道:“姑娘莫不是忘了,你从张大柱家出来后就晕倒了,到现在才醒。”
秦
珂在琼儿的搀扶下坐起身,顿感浑身酸痛无力,人也像坐在浮木上一般,昏昏沉沉。
不过她并不慌张,就着坐在床上的姿势给自己把了一回脉,发现脉象虽然有些紊乱,却也没什么大毛病,就知自己这大约是累着了,又中了些暑气。
“你不必担心,我的身体没有大碍,待会儿我写个方子,你给我抓些药回来喝两回就能大好了。”
琼儿点点头,脸色这才好了些:“姑娘不用担心,今日将军已经找人来给你看过了,方子也开好了,我这就拿来给你瞧瞧。”
秦珂不禁诧异。赫连钦竟会找人来替她看病?
不过细想一番,他也不是那般小气的人,即便再不喜她,也不至于看着她病例不理会。
待琼儿把药方拿来,秦珂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来给她看病的大夫也算是尽心,写的方子与她心里想的一般无二。
她一醒来,琼儿心里也松快许多,打了热水来给她洗了手脸,又道:“姑娘可是饿了?我这就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端些来。”
秦珂点点头,睡了这一日,醒来腹中还真是空空如也。
琼儿便出了门,顺脚踢了踢守在门外的四
喜,穿过庭院,朝后院的厨房走去。
此时赫连钦还在书房里看公文,突然看到琼儿从对面的屋檐下经过,便知秦珂大约是醒了,抬眸朝对面亮着灯火的小院里望了望,不知怎么突然觉得安心许多。
翌日,秦珂病情果见好转。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要彻底康复,总得费些日子。
琼儿一早便亲自煮了她爱吃的鸡丝粥过来,又配些点心小菜放在桌上,让她饿了吃些。
秦珂精神是好了些,但胃口还是差,鸡丝粥只喝了半碗便吃不动了,捧着书在榻上看。
“姑娘,你这样可不行,昨日才晕过去,今日就不吃东西,这身子如何才能补回来。”
秦珂病恹恹地歪在榻上,面容微微有些憔悴,低垂着眼眸道:“你也知道我昨日才晕过去,如今刚醒,哪有胃口吃东西,还是省省吧。”
听她这样说,琼儿也无奈,把点心留下,自己则端着冷掉的粥出去了。
刚到前院,就看到门口围了几个乡亲,正跟何伯说着什么。
看到琼儿,其中一人便立刻扬声叫她:“琼儿姑娘,今日将军夫人可在?我家婆婆病了,腿脚不灵便,能不能劳她过去
给看看?”
“这……”
琼儿有些为难。
姑娘病才刚刚好些,这些乡亲便都找上门,若是不给他们看的话,又怕乡亲们误解。
正犹豫着该不该拒绝,就见赫连钦披着披风从屋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副卷轴,似乎是要出门去。
看到一圈人围着何伯,他立刻蹙了蹙眉,扬声道:“今日又有何事?”
西南的乡亲们对赫连钦虽然爱戴,但平日也不敢冒然在他面前开声,总觉得他那副面孔实在太威严,怕冒犯了他。
何伯听了连忙上前,躬身道:“将军,这些乡亲都是来找少夫人看病的。”
赫连钦闻言立刻眉头一皱,脸色不悦道:“秦珂自己都生病了,还如何帮他们看病,让他们都回去。”
说完,二话不说,径自到后院去牵马了。
何伯得了命令,也不敢不从,走过去将秦珂生病的事对乡亲们讲了,让他们等两天再来。
“唉,想不到将军夫人也生病了,那也没法子,咱们就等她好了再来吧。”
这边琼儿得了消息,也喜滋滋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