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如此有劳妹妹了。”
秦珂福身还了一礼,便牵着赫连钦快步从她面前走过去,最后相携消失在了去往她闺房的小路上。
见二人的身影隐匿在满园的雪景中,秦芸不免自嘲地笑了笑。
亏她往日还处处同秦珂作对,时时同秦贞一起动着歪脑筋,想要给她下绊子找不痛快。其实她早该明白,这世上能配得上赫连钦的人,只有秦珂一人。
尤其是去年那场大病之后,秦珂一改往日的张扬跋扈愚昧肤浅,变得通透聪慧沉稳大度。
她明明知道她同秦贞在园中设陷井想害她,却未咄咄相逼,得理不饶人,甚至为了顾全秦怀安的面子,将赫连钦赶出门去。
反观她和秦贞,仗着长得与秦珂有几分相似,便想与日争辉,东施效颦。但这天下,哪有星子能亮过月亮,赝品能胜过真品的呢?不过是一场错觉罢了。
这边秦珂却不知她心中所想,拉着赫连钦拐过园中的游廊,片刻便到了自己往日住的小院前。
以赫连钦平日的习性,秦珂之前还真担心他中了迷情散后会失去理智,做些叫人反感的事。
然而赫连钦却乖得很,只拿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盯着她看,
拉着她的手握得死紧,其它倒也无甚反应。
秦珂两世习医,自然知道迷情散的功效。
这种情毒是由熏香和药粉两种成份组成,迷人心智,催人情动,故称迷情散。人但凡中了此毒,所见之人都会变成自己心仪之人的模样,而后神魂颠倒醉生梦死,直到毒性过去方罢。
不知是不是赫连钦在熏香下呆的时间不长,出来后倒也未曾像她在书中看过的那般放浪形骸,只体温和眼神变得异样了些。
“你感觉如何?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我看能不能给你配些解药。”
听到秦珂的话,赫连钦立刻摇摇头:“没有,我没有不舒服。”
话虽如此说,但秦珂明显感受到他的体温还是异样的高,手也在微微颤抖,看她的眼神愈发幽沉,有些像饿极的豺狼盯着窥视已久的猎物。
想到秦贞给他下药的最终目的,秦珂不禁皱了皱眉,同时也有些愧疚。
若当时她没有将赫连钦一人留在前厅,他便不会被秦贞这般算计了。说来说去还是她太心软,也太小看梅氏母女了,以为经过张氏一事后,她们断不敢生这样的念头。
哪想到,有些人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梅氏不仅没从张氏身上汲取教训,所作所为甚至比之还要变本加厉。
秦珂边想边眯起眼睛。经过今日之事,她是不能再对梅氏和秦贞手软了,赫连钦所受之苦,定要她们加倍偿还!
这时,在院中负责洒扫的丫头小翠很快注意到了他们,立时欣喜地迎上来。
“大姑娘,你回来了。”
秦珂对小翠自是熟悉的。当初她嫁到国公府,本以为没多久便会回来,所以院中的人也没带走几个,没想到再同她们相见,竟隔了这般久。
“小翠,你去煮些清火去热的凉茶过来,然后让人在院外守着,莫叫闲杂人等进来。”
小翠既是她院中的老人,自然也是懂规矩的,没多问一个字,立刻着手去办了。
但离开之前,她目光还忍不住朝赫连钦多看了几眼。早就听人说姑娘嫁的夫婿长得面容秀雅举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
秦珂却没空再理会她,吩咐完就将赫连钦带进屋里,坐在桌前替他把了一回脉。
脉浮而疾,面目赤红,阳气盛而虚火旺,自不必说。
在秦珂替他把脉时,赫连钦的目光还是不瞬不瞬地看着她。
离了秦贞的屋子,方才又在雪地里走
了一遭,现在回到温暖的屋子里,呼吸间又被秦珂身上带着药味的淡雅香气包围,赫连钦的脸色瞬间好看许多,唇角甚至隐约挂着点笑意。
秦珂收了手,抬眸看着他道:“我看你手还有些发抖,体温也高得厉害,要不要喝杯水到床上躺躺?兴许休息下就没这般难受了。”
赫连钦也觉得此话有道理。他现在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去做冒犯秦珂的事,或许等他睡着了,一觉醒来,这种让人烦躁亢奋的感觉便会消失。
“好,那我去睡会儿。”
他边说边乖乖点头,将秦珂倒给他的茶喝完起身脱了外衫,直接躺到床上去了。
此处既是秦珂的闺房,那他睡的自然也是秦珂以往睡过的床。
掀开被子一钻进去,赫连钦只觉得一股馨香袭来,熟悉的味道瞬间溢满鼻腔,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贪婪地深吸了口气。
是阿珂的味道!
他飘飘然地想着,又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朝秦珂瞄了一眼。
那边秦珂见他上床便将眼睛闭上,以为他实在中毒极深,痛苦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