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惊慌,却仍矜持地没有叫出声来,只慌乱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稳住,不想却感觉肩头突然一热,腰也被人扣紧,跌进一副温暖的怀抱中。
秦珂撞上去的瞬间,半边脸结结实实地贴在对方身上,待瞥见眼前的衣饰颜色时,她立时暗叫一声不好,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赫连钦乃是习武之人,在马车颠簸的瞬间自然反应过来了。看到秦珂被颠得差点栽倒,便理所当然地伸手揽住了她。
“夫君我在此处,你往那边抓做什么?”
趁乱抱了美人入怀,赫连自然心情不错,边调笑边低下头去看,却见秦珂皱紧了眉。
“怎么?可是伤到哪里了?快给我看看。”
他的话音方落,外面高公公也回过神来,连忙扬声朝里叫道:“将军与夫人可还安好,方才有一幼童横穿街道,差点冲撞了贵人,还请二位见谅。”
听到他的话,赫连钦自然不好苛责,只扬声道了一句无事,便又低下头去看秦珂。
秦珂这时已从他怀里挣出来,目光定定瞅在他前襟上,过了片刻才抬头朝赫连钦道:“将军恐怕要倒回去换衣裳了。”
赫连钦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才发现
自己正胸前的衣襟上多了一枚暧昧的唇印。
那桃花一般的颜色,印在月白的袍襟上甚是分明,艳丽妖冶得动人心魄。
赫连钦立时笑起来,挑起一边眉梢瞧着秦珂道:“我早知夫人心里定是喜欢我的,如今既想亲我,为何不换个地方,亲在这里委实便宜这衣裳了。”
秦珂刮他一眼,嗔道:“又胡说了,今晚皇上赐宴,可轻忽不得,若是让人抓住把柄在朝堂上搬弄是非,那可如何是好?”
见她果真着急了,赫连钦这才正了神色道:“阿珂不必担心,夜宴上灯光昏暗,这衣裳上又有花纹,别人不会瞧见的,再说被瞧见了又如何?此乃你我夫妻之间的闺房趣事,又与旁人何干?”
边说边意有所指地朝秦珂眨了眨眼。
秦珂被他说得红了脸,只得闭嘴不再多言,低头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在赫连钦衣襟上细细擦起来。
那口脂的颜色虽然鲜艳,但被帕子擦过之后也淡了些,若不借着灯光仔细瞧的话,大约也看不出。
赫连钦瞧见她蹙着眉极认真的样子,心里一团融和,又忍不住想要逗她露出别的模样,于是自负地笑道:“阿珂莫不是怕我因这枚
唇印被皇上责罚?既然你这般关心我,定已经喜欢上我了,我猜得没错吧?”
秦珂抬眸不可思议地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赫连钦却得寸进尺,见她欲将帕子收回去,便连忙用大掌扣住她的手柔声道:“阿珂莫要不好意思,你我都已经成亲了,说句喜欢我没什么要紧的。”
用心良苦,循循善诱。
秦珂忍无可忍,用力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刮他一眼边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好,边道:“将军多虑了,我不过是不想因我的过失而连累将军。”
“哦——”
难掩沮丧,分外失望的语气,更兼见她对自己的怀抱没有丝毫留恋,赫连钦心里的哀怨都快要从胸口溢出来了,无奈地叹口气后,便又像方才一样歪着撑在了小案上。
经过这段插曲,马车倒是走得格外顺,不到一刻钟便到了宫门口。
秦珂在赫连钦的搀扶下走出马车,与他一起换上步辇朝宣德门那边的承庆殿走去。
宣景帝今日便是在那边赐宴的。
历代帝王的居所大都一样,修建得金碧辉煌,蔚为壮观,大宣朝的皇宫亦不例外。
步辇从朱雀门出发,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到承庆殿。出发的
时候天边还有一丝斜阳,到的时候暮色已然四合了。
高公公笑得眉眼弯弯,十分周到地将二人引到殿门口的朱红大柱下,又大致说了下今日来参加宴饮的人,便颇知礼数地朝里头宣了一声。
接待他们的是后宫诸位娘娘与几位皇子。
见得赫连钦与秦珂并肩走进殿中,一群人的目光便个个发亮,尤其是宣景亮的几位皇子最为明显。
秦珂一直低着头,直到同赫连钦一起行了礼,被叫了起,这才将头抬起来。
皇后娘娘坐在上位,端庄大气威仪赫赫,一双漂亮的凤眼含着笑意朝赫连钦和秦珂打量了片刻,夸奖的话儿便滔滔而来。
赫连钦却波澜不惊,适当谦虚几句,便没了下文。
皇后娘娘素知他是块铁板,如今踢到了亦无甚感觉,只将目光转向秦珂笑着同她聊了几句,便叫人赐了座。
众人在殿中坐着等了片刻,来参加饮宴的人陆续到齐,身为万民之首的宣景帝终于姗姗来迟,受了礼之后便宣布开席了。
因得赫连钦今年连打了两次胜仗,想要起话头的人自然都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又发现坐在他身边的秦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