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嬷嬷将人送走,琼儿则在房间内伺候秦珂,剩下朱红和依绿二人留在院中伺候,一时忐忑不已。
她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赫连钦。
犹豫片刻后,还是年纪稍长的朱红走过来,福身朝赫连钦道:“少爷,时辰不早了,少爷是要回房同少夫人一起歇息,还是另准备一间房。”
赫连钦无心去想其它事,只随意挥挥手道:“你们先退下吧,不必在此候着了。”
朱红依绿虽觉不妥,却也不敢忤逆,行了礼后各自退下,脸上皆是忧色。
“你说少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些那样的话,还打了少爷?”
走到院外后,依绿忍不住小声朝朱红问道。
朱红摇摇头,沉吟着小声嘱咐说:“此事你我莫要再提了,往后也不可在他人面前议论。”
依绿忙道:“这个我当然知晓,只是苦了少爷。”
两人走了没一会儿,黄嬷嬷亦回来了,来到院中向赫连钦复了命,又替他泡了一壶热茶。
赫连钦眉头深锁。
今夜秦珂的表现让他触目心惊。他从未想过,秦珂会如此排斥他,甚至连让他接近都不肯。
他直觉,醉酒后的秦珂与清醒时的秦珂似换
了个人一般,对他的态度亦是天差地别,难道是犯了臆症?
黄嬷嬷到底心细,看赫连钦脸色阴沉郁结,又想着他平日对秦珂种种呵护爱怜,便上前替他斟了一杯茶道:“少爷莫急,依奴婢看,少夫人多半是被魇着了,待她清醒过来,必然不会如此。”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语调温和低沉,就如同赫连钦小时候哄他入睡时一般轻柔。
赫连钦好不容易听到一句能入耳的话,又是他亲近之人所说的,立时轻轻吁出一口气,抬手将她倒的手端起来抿一口道:“嬷嬷果真是如此想的么?”
黄嬷嬷点点头,见他脸色好转,便也跟着轻轻笑道:“奴婢虽然骑马打仗不如少爷,但看人还是有自信的。少夫人表面待少爷生疏,但凡是少爷遇到难处,有哪一次不是少夫人帮忙?榻上的被子是少夫人递的,就连将军同大姑娘闹了矛盾,也是她出言化解。”
听得这话,赫连钦果然觉得心里舒坦许多,又觉得黄嬷嬷的眼睛实在是毒,连他同秦珂关上房门分开睡的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好了,时辰不早,嬷嬷今日也累了,快下去歇息吧,天寒夜冷
,仔细受了凉。”
像他这样的主子,能说出一句关心下人的话实属不易。黄嬷嬷也格外珍惜,恭谨地福了福身,便果真退下去了。
这天晚上,赫连钦并没有回房去睡,而是在书房将就了一夜。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睡不着。每每思及秦珂醉酒后看他的眼神,他都觉得心惊胆战,似乎明日一早醒来,秦珂就要离他而去了。
天色微曦时,赫连钦被院外仆人们洒扫的声音惊醒。
他抚着额头醒来,抬手在脸上揉搓了几下。屋中地龙烧得暖和,他昨夜倒并未冻着,只是一夜未见秦珂,他心头着实不太踏实。
但想到之前秦珂对他排斥的态度,他又不敢冒然前去。并不是顾及别的,而是怕再看到秦珂那冷漠决然的目光,让他的心被刺得难受。
不一会儿,府中渐渐热闹起来,丫鬟小厮们都起了,在园中忙上忙下。外面街道上陆续有爆竹声传来,整个京城在黎明中慢慢苏醒过来。
赫连钦叫了随身的侍从进来伺候洗漱,收拾妥当后便朝奏珂的院中走去。
而此时,沉睡了一夜的秦珂也已然醒来,在琼儿的伺候下起身。
但让她意外
的是,外室榻上竟不见赫连钦的身影,被子亦不像被人用过的样子,就连琼儿看她的眼神都与往日有些不同。
秦珂眉头微微蹙了蹙,伸手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朝琼儿问道:“为何不见朱红和依绿?发生什么事了么?”
琼儿斟酌一下,觑了一眼秦珂面色,小心地道:“姑娘不记得了么?昨夜你喝醉了!”
秦珂眉头又是一皱,乍然记得在外园花厅中,赫连钦似乎给她倒了两杯酒。起先她喝着并无甚感觉,哪知那酒的后劲极强,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便一概没有印象了。
见她蹙着眉满脸疑虑,琼儿便觉还是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她比较好。
毕竟这是在国公府,昨日她家姑娘还出手伤了将军,万一将军责怪下来,她家姑娘连如何犯的错都不知道,岂不冤枉?!
“姑娘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么?昨夜你醉酒,一直不准将军靠近,还出手打了他,将军虽未发脾气,但样子看上去有些不高兴,后来还叫了大夫来替你诊治。”
秦珂:“……”
她醉酒之后居然做了这样的事!
不知是该感到畅快还是该担心。毕竟从前世起,她就极想在赫
连钦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