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从榻上站起来,极认真地低头思索了下,道:“放心,礼物我今日定能备好,晚上便可送给阿珂。”
秦珂原是想学着他的样子戏弄他一回,没想到赫连钦竟当了真,连忙解释道:“将军不必放在心上,方才秦珂不过是说笑而已。”
赫连钦却摇摇头,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露出几分笑色:“阿珂既向我讨了礼物,我怎可敷衍当作没听见,定是要好好准备的。”
言罢,也不听秦珂再解释,拉了她便朝门外走去。
用完朝食后,赫连钦先将福伯叫过来交待了些事情,又到院中将黄嬷嬷备好的年礼看一遍,这才带着秦珂一起出门。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不少给长辈拜年的人都赶着这个时辰出门。秦珂和赫连钦坐的马车走走停停,直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谢府。
两人尚未下车,就听到外面传来仆人的欢呼,高喊道:“大少爷,少夫人,国公府的马车来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待秦珂被赫连钦扶着下了马车,便见尚书府外已经站了一群人,从年龄来看,大约是赫连湘怡的公公婆婆弟弟弟妹全到齐了。
最旁边还
站着两个穿得花团锦簇的小娃娃,伸长脖子向他们张望。
因得赫连澈身份特殊,今日秦珂出门的时候亦未将他带在身边。上回在宫宴上赫连钦已经因他的事被人议论过一回,她不想再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毕竟这于赫连钦与赫连澈之间的父子关系也无益,待到以后赫连钦自己先接受赫连澈的存在了,再将他带到人前不迟。
“阿钦,弟妹,你们来了!”
新春喜庆之日,赫连湘怡的气色看上去也不错。身上穿了件簇新的海棠红夹袄,头上环佩与衣服上的彩绣相映生辉,面上一副桃花妆,衬得她楚楚动人,仿似轻了好几岁,如同刚过门的新妇。
秦珂身上还是昨夜入宫赴宴时那套衣裳,只面上妆容换了个素净些的,却依旧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将谢府一众人看得愣了半晌。
直到听到赫连湘怡的声音,大家才回过神来,众星捧月似的将赫连钦与秦珂迎了进去。
赫连钦与秦珂在堂上稍稍行了一礼,便被谢敬和赫连湘怡亲自扶了起来,又叫人看了座。
赫连钦气势逼人,更兼身份尊贵,闲杂人等向他拜年了年便不敢在此多留,各
自找借口退了下去,只留赫连湘怡和谢敬在此同他们说话。
既是拜年,自然要给红包。
谢敬贵为礼部尚书,赫连湘怡出嫁时又带了殷实的嫁妆过来,出手阔绰自不必说,给赫连钦的是一个庄子和两张银票,给秦珂的是一对龙凤金镯,另外还有一张千两银票和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面对如此厚礼,秦珂实在有些意外,正要推辞,便见赫连钦已经先她一步将东西尽数拢入袖中,又拱手笑着朝赫连湘怡和谢敬道:“多谢姐姐姐夫,如此厚礼,我就先代阿珂收下了。”
听他这样说,秦珂也只能跟着一礼,温声道:“让姐姐姐夫破费,实在愧不敢当。”
一听她的称呼改了,赫连湘怡顿时一喜,面上也添了几分喜色。
其实她先前进门的时候还真有些担心,怕秦珂当着外人的面叫她谢夫人,这不是当众打赫连钦的脸么?就算赫连钦忍得,她这个做姐姐的可忍不得!
现下秦珂既然改了口,她便放心多了。
“弟妹不用客气,你为阿钦内外操持,又在京城和边关两地奔波,我这个做姐姐的当替阿钦谢谢你才是。”
眼见赫连湘怡
握着自己手喜形于色,秦珂不由暗自唏嘘。
果然是赫连湘怡,只要是为了赫连钦好,她便可以收敛锋芒,温声讨好。若是对赫连钦不利,她身上的尖刺便可一根根地竖起来,任你是哪路神仙她也敢与你较量一番。
她边想边笑着同赫连湘怡谈了几句天,而后低头乖顺地同赫连钦落座。
以赫连湘怡之强势,在谢家说得上话的自然还是她,谢敬虽然身居高位,但在夫人面前却也只有点头附和的份。
秦珂知道,谢敬对赫连湘怡亦是真心爱护的。前世二十余年,她曾听赫连湘怡在耳边说过无数关于谢敬的事情,从而对他们相濡以沫的感情羡慕不已。
正愣神时,秦珂突然感觉自己放在桌上的手被人握了握,抬头一看,正对上赫连钦询问的眼神。
“头一次来府上,弟妹大约是有些不自在,不如阿钦同你姐夫到书房去谈天吧,我带弟妹去暖阁吃些茶,顺便见见馨儿他们。”
赫连钦犹豫一瞬,感觉握在掌中的指尖有些冰冷,于是便朝秦珂轻声问道:“这般安排可好?”
秦珂虽未觉得拘谨,但到底也不如在自己家自在,又听赫连
钦这样问,立时点头道:“好,你便同姐夫一道去罢。”
她虽是答应了,但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