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索性不走正路,踩着重台履,跃跃欲试地往那雪上踩。不想一脚下去,整个鞋面都不见了,人也矮一截下去。
她自己吓了一跳,赫连钦却看得哈哈大笑起来。
秦珂站在雪地中,看着他捧腹大笑的样子磨牙,索性也不与他计较,自己支开双臂,摇摇晃晃朝前面一株梅花走去。
赫连钦看着她艰难的走姿摇了摇头,笑着跟上去扶住她的手臂道:“你可是想摘梅花,我去替你摘来便是了,踩进雪地里做什么?”
秦珂却坚持道:“我自己有手有脚,要你采做什么!再说这踏雪寻梅乃是风雅之事,全叫你做了,我不是只有从旁看着的份!”
赫连钦听得笑而不语,一边在旁边小心地护着,一边陪她慢慢朝前走去。
不想到了近前之后,秦珂却只绕着那梅花左看右看,眼底虽是欣赏之色,最后却未摘一枝回来。
赫连钦又扶着她回屋,朱红依绿赶紧拿了新的鞋袜过来替秦珂换上,将屋中的熏炉烧旺了些,这才拿着被雪水打湿的鞋退了出去。
“你方才不是要摘梅花么?怎么又空着手回来?”
听到赫连钦的话,秦珂摇摇头:“梅花虽美,却
只有长在枝头才能开得长久,若是我摘了回来,放在这暖室中定开不过两日。”
赫连钦默了下,点点头道:“若你喜欢,等天气暖和了我便让去买些梅树回来,将这园子里都种满,这样你往后回来,就可以年年赏梅了。”
秦珂不置可否,坐在榻上喝了一盏茶后,便将昨日看到一半的书拿了过来,坐在榻上接着看。
赫连钦近两日也不是经常得闲。因得积雪过厚,京城郊外有不少平民的房屋被压垮了,他既负责皇城的防务,便不能袖手旁观,带领西南军解救被困的灾民不说,还得负责安置。
又五日后,天气回暖,冰雪消融,京城内外被大雪覆盖的土地终于开始显山露水,整个皇城渐渐焕发出勃勃生机。
春天一到,便预示着万寿节将近。万寿节过后,赫连钦便要带着大军回西南了。
不过秦珂近日并不得空想这件事,因为赫连澈的周岁就在眼前,国公府上下都在为他的生辰作准备。
这日上午,秦珂正同琼儿和朱红等人在院中给赫连澈试穿新衣,福伯突然从外面走进来,说城外庄子上的赵夫人来了,送了些东西,还说想见她一面。
秦珂忍不住狐疑:“赵夫人?哪个赵夫人?”
前世在国公府呆了二十余年,她却从未听说有这么个亲戚。
福伯躬了躬身,道:“少夫人有所不知,这赵夫人是老夫人生前的手帕交,后来家境没落了,便被老夫人安排住在城外一个庄子上,平日不常往府里来,这回过来,大约是少爷带了信的。”
秦珂这才点点头。
难怪!
前世她同赫连钦形同陌路,若是对方不想让她见的人,自然不会送到她眼前。她倒是听赫连湘怡说过,国公府在城外是有几个庄子的,只是前世那些庄子都在赫连湘怡手里,她平日只得了些从庄里送来的东西。
“既是这样,那我便去见见吧,你也派人去城里将此事通知将军一声。”
福伯恭敬地点点头,把事情吩咐下去后,就带着秦珂往前院走了。
穿过前院游廊,秦珂远远便看到一个身量中等的女人站在院子中间。身上衣饰虽然不华贵,却也不像寻常丫鬟婆子简朴,旁边还站着几个奴仆打扮的下人,似乎是同她一起送东西的。
听到她的脚步声,那女人立时回过头,远远便朝她迎了过来。
“奴婢见过少夫人。
”
秦珂心知她身份特殊,忙上前亲手将她扶了起来,温声道:“赵夫人免礼,今日天气这般冷,你们进城路上还顺利吧?”
那赵夫人抬头,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殷切道:“少夫人还是叫我一声赵嬷嬷吧,我一个孤老婆子,也没什么可托大的。近日虽然有些冷,所幸天气已然放睛,进城的路已经被清扫干净,倒不防事的。”
秦珂弯唇一笑,知道这赵夫人不是个糊涂的,便顺势道:“那就请嬷嬷到屋里头坐吧,跑这一趟倒是叫嬷嬷受累了。”
赵夫人赶紧摇头:“不累不累,少夫人真是折煞奴婢了,今日是之前将军在信中同我们定下纳征的日子,我们是来给秦府送聘礼的。”
说罢,又朝不远处的树下招了招手,略扬了声音道:“还不快过来见过少夫人!”
秦珂一愣。
这个时候送聘礼过来,那不就是赫连钦给秦贞指的那户人家么!
她边想边抬头朝前望,就见一个穿杏色长袍的男人从那树后走出来。他身形高大魁梧,模样看着憨头憨脑,看人的眼神畏畏缩缩,从眼角瞄了秦珂一眼后,才侧着身子一步一步往过挪。
秦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