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周天和听到秦珂的话,眼中也闪过一丝喜色。虽然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但对儿女的心思与其他父母都是一样的,哪有不心疼之理。
于是立刻站起来在周子明肩膀上拍了拍,还不忘嘱咐道:“既然阿钦早有安排,那你今日便回营去作些安排吧,明日再陪你母亲不迟。”
姚氏喜难自禁,以袖角抹了抹眼泪朝周子明道:“你爹说得对,纵然将军给你沐浴,军中事务亦不能耽搁,还是尽早回去安排吧。”
周子明一脸欢欣喜气,朝赫连钦与秦珂最后拱了拱手后,便当真回去找人交接了。
当天夜里,赫连钦洗漱好躺在床上,将白天与周天和和姚事见面的事细想一遍,不由咧开嘴笑了笑。
秦珂越来越不同他生分了,不禁在私下允许他亲近,在人前也越来越有模样。只是想到明日的早朝,他便有些提不起精神。
最近四日他天天都是同秦珂耳鬓厮磨一番才起身的,想到明日天不亮便要爬起来上早朝,他就有些不甘心。
等万寿节一过,他们回西南就好了。
他于是在心里想着。
翌日,天气有些阴沉。
赫连钦早上起来的时候外面还是漆黑一片,秦珂睡
得正熟,为了不吵醒她,他轻手轻手到床边拿了衣裳到外室屏风后,让两个贴身侍从伺候他穿了。
等到他收拾妥当走到院外,天边才露出了一丝鱼肚白。赫连钦谨慎地将朝服的袖口拉下来,遮住手腕上的沙布,直到确认不会被人看出异样,才到后院牵了马朝宫门奔去。
天色大亮之后,府外的街道上便传来嘈杂的声音。有小贩的吆喝,有买菜的妇人讨价还价,还有马车轱辘碾过的声响。
秦珂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下意识转头朝旁边看了看,发现旁边已然是空的。
她想起赫连钦今日便要恢复早朝了,便也起身,让朱红依绿进来伺候她梳洗。
琼儿今日向她告了假,陪着未来婆婆和相公到外面去逛街。周天和倒是极矜持,早起便一个人在院子里下棋,带顺逗着赫连澈玩了会子。
他早已为人祖父,平日在家里含孺弄孙惯了,赫连澈竟然也肯跟他亲近,被周天和逗了一会儿,就主动伸手向他要抱抱。
秦珂看得弯起唇角。这要是被赫连钦看了,大概又要说赫连澈不同他亲近,也不想想他平日看着孩子时都是什么面孔,横眉竖眼,哪个娃娃看了敢与他亲近?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辰,赫连钦还是没回来,倒是宫里传出一则消息,说纯妃娘娘今日上午刚诞下一位小公主。
那小公主出生时,宫中紫气冲天,御花园里的桃花都像赶趟儿似的一股脑儿全开了,宣景帝看得高兴,又听钦天监说此乃是祥瑞之兆,便一改惯例给那刚出生的小公主赐了封号,立为高阳公主。
秦珂当时正在院里吃茶,听黄嬷嬷闲谈似的将这件事说给她听,她悬了几日的心也跟着落了地。
其实那日她在卫铮面前夸下海口,也并无十分的把握。重生之后,她周围的许多事情都变了,也有许多事情她记不清,唯独这一件,是她记忆犹新且同她不沾边的。
只要高阳公主的事应验,想必卫铮就能相信她说的话,她亦可以用前世所知与西南王府有关的事,与他交换毒仙的消息。
吃过午饭,秦珂便收拾一番,又带着朱红出了门。
上次如意巷之行一无所获,秦珂打算今日再去碰碰运气。不管毒仙是否真的会出来见她,她主动将自己的诚意表达出来定不会有错。
然而这次来到如意巷尾,那间柴扉小院竟已人去屋空,连窗台上的药杵都被收走了。
秦珂
连问了几个乡亲,都说不知这屋里住的是什么人,只知每年到了这个时节,那屋中总有有人住一段时间,但过些日子后,便又会消失无踪。
这让秦珂大为失望,原以为她找到毒仙老人的踪迹了,结果却只是空欢喜一场,连人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秦珂颇为自责。人海茫茫,如今想再寻到毒仙的下落已是不可能,唯一的途径就是去问卫铮,从他口中探知毒仙的行踪。
正想着,秦珂突然透过马车帘子望见前面街边走来一人。白衣玉带,长袍加身,相貌堂堂,桃花眼里噙着淡淡的笑,一边走一边朝身边来往的姑娘们肆无忌惮地打量,不是卫铮又是谁?
朱红也发现卫铮了,眉头立刻蹙起来,靠近马车帘子小声道:“少夫人,你看前面那不是卫小王爷么?大冬天的还摇着把扇子,不嫌冷么!”
秦珂差点笑出声来,忙低头以帕子掩住口,轻声道:“快扶我下去,我正好有些事要找他。”
朱红微微有些迟疑,想起上回赫连钦发脾气的样子,劝道:“少夫人,若是被将军知道又要同你置气了,不如等明日将军空了你们再一起见小王爷吧?”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