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钦点点头,将脸抬起来,唇色虽然有些苍白,却还是笑得没心没肺。他轻轻将她的手送回被子里,又替她将被子盖好。
“行了,时辰不早,我们歇息吧。”
秦珂没有说话,待到赫连钦转头将床头的灯吹熄后,她这才转头从黑暗中看了他一眼。
男人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中一片模糊,眼睛也闭上了,胸口的被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秦珂轻轻吁出一口气,过两天若再无毒仙老人的消息,她便再去找卫铮一次吧。
翌日,秦珂醒来便听到院中传来一片嬉闹声。
她从床上坐起,朱红依绿便从外面推门而入,两人脸上皆有笑色,看着她道:“少夫醒了。”
秦珂点头:“外面发生了何事,这般热闹。”
朱红笑道:“是赵副将带着木兰姑娘出来逛园子了,小公子喜欢他们,正同他们玩呢,笑得好不开心。”
秦珂嘴角也跟着弯了弯。木兰肯出来走动倒是好事,生病的人最忌郁结在心。
梳洗妥当,秦珂便也出了院门,到园子里发出赫连澈果然正同赵大强玩得高兴。赵大强带孩子是个高手,偶尔做一两个滑稽的动作或是鬼脸,便
能将赫连澈逗得开心不已。
“少夫人。”
看到秦珂朝他们走过来,木兰急忙弯腰行了一礼。
秦珂伸手虚抬了一下:“木兰姑娘不必客气,既然来到国公府,那便安心住着吧,有什么不妥的直接同下人们说。”
木兰点点头,面上虽应着,但却并不敢当真。她看得出秦珂对下人的态度很亲切,但她却不能因此真的不分尊卑。
几人在园中站着说了一会儿话,朱红便把朝食端了过来,赵大强和木兰就势作别,回自己屋里吃用。
回到院中,琼儿边给赫连澈喂朝食边朝秦珂道:“我看那木兰姑娘挺可怜的,生这种病,好好一个女儿家的名声全毁了。”
秦珂用帕子擦擦嘴角,嘱咐道:“你当着面可不准这般讲,她心中本就苦,你这可不是安慰人的话。”
琼儿忙道:“姑娘说的是,当面我自然是不敢讲的。”
主仆二人边吃边聊了几句,等朝食用罢,秦珂便让朱红去房间里将她昨天夜里抄的那卷东西拿出来,将上面说到的工具和药材一一列在纸上,嘱咐她一会儿安排人去买。
朱红办事自然得力,交给她秦珂也放心。
当天下午
,秦珂又着人给木兰送了一剂药过去,待喝完之后给她把了把脉。
木兰的身体底子是不差的,这次昏过去主要还是心力交瘁导致,如今她知道自己的病能治好,心结得解,又有赵大强从旁陪着,精神自然就好得快。
“从脉象来看,你身体恢复得不错,除了这肉瘤之外身体亦无其它病症,只要再休养几日,作好万全准备,我们便可剖腹取出肉瘤了。”
木兰顿时面露喜色,福身道:“如此便劳烦少夫人了。”
秦珂抬手抚起她,含笑道:“往后不必如此多礼,便像琼儿她们待我一样吧,这府中外人左右不多,这般拜来拜去倒生分了。”
木兰点点头,心中对秦珂的喜欢又添几分。
转眼两日时间过去,皇上让赫连钦返回西南的诏书也迟迟未下。秦珂左等右等,不见卫铮传来任何关于毒仙老人的消息,便预备再跑一趟西南王府别院。
不料方才收拾妥当准备出门,就听到府外传来一阵急躁的脚步声,接着便见赫连钦冷着脸从外面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马前卒,弓腰驼背地抬了个人进来。
秦珂诧异地走上前,望着赫连钦黑如锅
底的脸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赫连钦抚着剑柄走进花厅,冷厉严肃的面容将站在厅外的两个婢女吓得怯怯地低下头去。
“阿珂,你看外面这老头儿究竟怎么回事?方才我骑马回府,他在半路倒在我马下,若不是我及时勒缰,踏风几乎将他一脚踩死!”
瞧着他愤然的神色,秦珂能想象当时情况有多紧急,不禁转头朝被士卒放在台阶上的老人家看了一眼。
那是个身材极瘦小的老者,须发皆白,面色苍白中泛着青灰,似乎病得颇严重。
秦珂眉头一皱,走过去蹲下身替他把了把脉,脸色立时变得更凝重,连忙转身朝人命令道:“快将他抬到屋中去躺好,可仔细些,别让他伤着了。”
看她竟打算将人留下来,赫连钦顿时有些不满意:“阿珂这是何意?莫非那老头儿真快要死了?”
秦珂刮他一眼:“又胡说了。那老人家病得很重,脉象虚滑无力,面色白里透青,大约是病倒了才倒在你马前的。”
赫连钦一脸厌恶:“你的意思是要将他留在府中?”
秦珂点点头。
赫连钦却老大不高兴,他可不是日行一善的主儿,再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