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赫连钦不能真心为他出力,光凭他定国将军的名头,也能将草原上那些不肯对他俯首称臣的部族首领们唬得不敢动弹。
再说乌珠莫雅正因赫连钦的事同他闹得不愉快,若他在此时出面,恳请大宣的皇帝赐赫连钦与她联姻,不是又能将乌珠莫雅哄回来么?
毕竟乌珠莫雅的沙场经验丰富,又勇猛善战,匈奴军中可少不了她!
如此想想,实在是一举多得!
莫善单于边想边点头,最后露出笑色朗声道:“好,呼尔吉将军这个提议不错,我现在就写信派使者送给大宣的御史,看大宣的皇帝究竟如何决断。”
一听他同意了呼尔吉的话,众人纷纷兴致高涨,有两个喜欢逞凶斗狠的将领甚至开始磨拳檫掌,似乎等不及要与前来和亲的赫连钦较量一番了。
莫善单于的信使堪堪从匈奴军营中奔出,便立刻有人将这个消息传到了乌珠莫雅那儿。
为情所伤的年轻公主还在自己帐中郁郁寡欢,听到之后忍不住惊讶地抬头,眨着泪朦朦的大眼睛道:“你说什么?阿哈为了我,竟然写信给大宣的皇帝,请求他为我与赫连钦赐联姻?”
“是啊公主!单于对你可是兄妹情深,方才在帐中打你,不过是一时冲动,你可千万不要怪他啊!”
前来传话的是莫善单于后宫的一名姬妾,此女素日便巧舌如簧,专替莫善笼络人心,现下被派过来传话,自然身负使命。
不过乌珠莫雅可不是容易讨好的主儿,方才当着那么多人被莫善单于掌掴,她心里的气没那么容易消下去。
见她听了自己的话依旧没有别的表示,那美姬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低头作出同情模样道:“公主的脸现下一定很痛吧?不如让我去取药来替你敷一敷?方才我出帐时,单于还在案上扶额叹气,想必是因打你的事而后悔,如今他只剩你一个亲人,心里怎么会不难过呢?试想从小到大,他总是事无巨细地替公主着想,就算偶尔做得过了,事后也会想方设法弥补,公主难道都忘记了么?”
那美姬说得字字情真句句意切,一边讲一边还用眼角觑着她的神色,见乌珠莫雅的神色果然渐渐开始变化,便知她开始松动了。
乌珠莫雅虽然骄横,但心也不是铁打的。她对乌珠莫善的兄妹之情,比乌珠莫善
对她只多不少。
这厢听了那美姬的话,立时想到她小时候,总是被乌珠莫善抱着高高举起。人前高高在上的单于,在她面前却无比温和慈爱,被他小心照顾着学习骑马,射箭,包括最后上手执长矛征战沙场,都是乌珠莫善一样一样教会她的。
想到昔日年轻英俊的哥哥,才过三十便被战争折磨得白了头发,身上的伤痕一日多过一日,身体也越来越差,她不禁心生愧疚,泪盈于睫。
“阿哈呢?他现在可在帐中,我要去找他!”
美姬一听她被服,顿时心中一松,笑着同她一道站起来:“单于应当还在帐中等你呢,公主快去吧。”
乌珠莫雅冲出帐外,跑到莫善单于的帐前时,发现里面果然还亮着灯火。她掀帐走进去一看,发现莫善单于正坐在案后,单手撑着额头靠在案上假寐。
不甚明亮的灯火照在他身上,将他威武的身影映得越发雄壮,亦恰到好处在掩盖了他两鬓的霜华。
但是从乌珠莫雅的角度看,却发现莫善单于的脸色比往日更加晦暗,额头的皱纹也日益增多,整个人显得异常苍老。
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有
些激动地叫了一声:“阿哈——”
莫善单于本不曾熟睡,一听到她的声音立时惊醒过来,尚不及抬头,便被扑过来的乌珠莫雅抱住。
“阿哈,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当众指责你,让你在将士们面前难堪。”
听到她的话,乌珠莫善立时明白她这是原谅自己了,遂用宽厚的手掌在她背上拍了拍,沉声道:“莫雅不哭,方才阿哈也有不对的地方,如今请求联姻的书信已经派人送去了,相信大宣的皇帝很快会给出结果,不过有一事阿哈要先同你讲清。”
乌珠莫雅现下已然冷静下来,闻言立刻抹了抹眼泪,双膝跪在莫善单于面前乖顺地道:“阿哈你说,只要能同赫连钦和亲,莫雅往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
莫善单于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莫雅你要记住,你已经长大了,往后嫁了人,要懂得照顾自己。赫连钦身份尊贵,与大宣皇族的公主几乎不相上下,若是想让大宣的皇帝同意你与他联姻,只怕你得受些委屈。”
这话就让乌珠莫雅有些不解了,抬头疑惑地望着他道:“阿哈这是何意?莫不是你想
让我远嫁到大宣?那莫雅可不同意,草原才是我的家,离开了草原叫我如何生活?”
在这一点上,莫善单于的想法倒是与她一致的。
若让乌珠莫雅跟赫连钦一起回大宣,那联姻于匈奴就失去意义了,甚至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