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不明其意,愣愣地凑了下去,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
唇红齿白的大理寺少卿面容上勾起一丝魅惑的笑,朝他问道:“那我想问赵大人,这样的皇上,他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答案呼之而出,赵毅不是不敢说出口,而不想说。
他少年立志,寒窗苦读十余年,历尽峥嵘,只为有一天能立足朝堂,辅佐君王,安邦定国。
可他辅佐的君王并不是他理想中的样子,甚至差之千里,这于他,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甚至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但他宁愿自欺欺人。告诉自己皇上也是迫不得已,告诉他朝中小人太多,皇上被他们蒙蔽了双眼。
可如今国难当头,眼看一国功臣就要被当成棋子,被迫与敌国公主联姻,他还能自欺欺人下去么?还能无动于衷地看着么?
答案是不能!
他不能再继续糊涂下去了,他不愿做个尸位素餐的昏官,也不是个不敢与恶势力抗争的懦夫。
“肖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如今皇上的心意已决,我们还能让他改变主意么?”
肖常修摇摇头:“别急。幕后之人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即可,皇上若是要下旨的话,我们便想尽办法让他把联姻的时间延后,能拖多久拖多久,不怕不能度过这个难关。”
赵毅瞬间听得迷蒙了,他诧异地看着肖常修:“肖大此此话怎讲?什么幕后之人?难道让赫连将军和亲一事,是有人蓄意策划的阴谋么?”
肖常修不置可否地一笑,拿手指点着他道:“赵大人怎么糊涂了?之前在西北公主遇劫一案时我同你讲过的话,难道你忘记了么?”
说着,手指蘸了蘸杯中的茶水,在桌上意有所指地画了一个圈,暗示他们当日在西北军营中所历之事。
赵毅恍然大悟,心中顿时明朗起来,一拍脑门道:“我知道了,多谢肖大人提醒。”
他边说边有些激动地朝肖常修笑了笑,双手也因为兴奋而紧紧握成拳头,简直等不及想看看京中接下来会变成何种局面了。
闲话说罢,肖常修又将自己与好友们定的计划向他透露了一些。考虑到赵毅涉世未深,有些事恐怕应付不来,便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待到需要用到他的时候,再同他讲。
两人一直在肖府中谈到天色黑尽,直到徐三娘派人过来提
醒他们过去吃晚饭,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
见赵毅起身想要告辞,肖常修顺势挽留道:“赵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不防留下来同我与内子一起用晚饭吧。”
赵毅早已习惯了孤身一人,此时听到他的话,不禁心生向往,犹豫道:“今日冒然前来,不知肖夫人可会介意?”
肖常修立时爽朗一笑,道:“赵大人放心,内子性情与赫连夫人有几分相似,想必不会令你心生憎恶,只管留下来吧。”
听到这话,赵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点了点头。
西北边境的军营中,大雪正纷然而下,将风景绮丽的边寨掩盖在厚厚的积雪之中。
西北的乡亲喜欢过小年,腊月二十三一大早,营中便收到不少乡亲们送来的蔬菜和肉类,这让西南军中的将士很是感动,感觉就像回到了西南一样。
军中的将士都有了好东西吃,秦珂自然不能少了赫连钦的,即便心里仍有些膈应他欺瞒自己的事,却还是花心思为他做了几样美食,早早端到帐篷中等他归来。
天色黑透时,赫连钦终于驱马回营了。
他近日心里不太痛快,不仅仅因为莫善单于请求联姻一事,也同
样担心京中的局势。
肖常修临走之前,他们俩对朝中的形势作了分析,觉得他此次若是被留在西北,上次在幕后对公主下手的人,肯定再不会有所顾及。
他没有机会还朝,便无绝对的势力保护皇城,届时只要有心之人趁虚而入,朝中的局势,势必不稳。
思到此,赫连钦禁住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若是宣景帝不仁,便休怪他不义!他敢答应让他去匈奴和亲,他赫连钦就算遭万人唾骂,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推翻这江山,为他和秦珂拼出一条血路来。
他只想与自己所爱的人生活,这江山和黎明关他何事?他为大宣付出的还不够多么?
他脸色冷峻的想着,直走进营中,离秦珂的帐篷越来越近,才收了面上凝色,换上同往日一样的淡然表情。
“阿珂,我回来了!”
走进帐中,便觉一股暖意迎面扑来。赫连钦将解下披风,在炉火边看书的秦珂便已经迎了上来,接过披风道:“将军辛苦了,先去喝杯水暖暖身子吧,晚饭我已备好了。”
赫连钦早已闻到了空气中的香味,忍不住挑眉一笑,道:“阿珂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可有黄焖鸡和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