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满意地朝他打量了一番,走过来主动拉住他的手道:“走吧,再不出发天就要黑了。”
赫连钦一点头,大手顺势将她的小手裹于掌心,牵着她出了帐。
到外面时,天已擦黑,踏风正在辕门前等着,见赫连钦朝它走过来,还朝这边转了转身子。
秦珂已经有很久不曾与它亲近,有些犹豫地上前扶了扶它的背。
踏风是颇具灵性的宝马,竟像是认出了她似的,将头朝她看了看。
赫连钦抓了把豆子喂到它嘴边,朝秦珂道:“它认出你了,来摸摸他的头,等它对你熟悉了,以后你也能像我一样单独骑它了。”
秦珂微微一笑,虽然不太相信他的话,却还是顺着他将手移到了踏风前额上。
马儿的体温透过皮毛传到秦珂手上,与贴在手背上的赫连钦一样,让她觉得温暖踏实。
两人喂完踏风,便双双骑上马背,朝辕门外驰去。
出了辕门之后,右手边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左边则是辽城的山野。零星的茅屋在落满积雪的山林中若隐若现,偶尔还可以从暮色中看清从烟囱中冒出的袅袅炊烟。
秦珂好奇地朝四周望着,任由赫连钦带着她
从原野中飞驰而过,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靠近军营的城门外。
守城的是西北军中的将士,乍一看到赫连钦穿着便服的模样,还有些认不出他,再一看被他小心翼翼护在怀中的秦珂,更是将眼睛瞪得像铜铃。
最后还是站在城墙上的赵天翔先反应过来,一个筋斗从城头上翻身跃下来,朝他们道:“赫连将军,今日是带少夫人来城中逛庙会么?”
这幅打扮,怎么也不像是来巡视城中防务的。
赫连钦心情不错,朝他半咧了嘴角一笑道:“今日是除夕,城中防务切不可怠慢,辛苦你和弟兄们了。”
赵天翔自来对他仰慕,又被秦珂救治过手臂,对他们夫妻自然敬重,恭敬地点头应下,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赫连钦骑着马走出老远,站在城门口的几个将士才回过神来,看向赵天翔道:“赵副将,方才那个就是赫连将军同赫连夫人么?难怪西南军个个提起他们的少夫人都是一脸自豪,长得真是贼好看啊!”
赵天翔朝他一笑,骂道:“瞧你这出息,西南军中的弟兄若个个都像你们,还守着屁的城啊!”
几个将士自知方才失态了,立
刻讨好地朝他笑了笑,道:“这不是有赵副将你在么?要不然我们哪敢走神啊!有一说一,赫连将军那媳妇确实漂亮,我将来要是也能娶上那么个媳妇,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说罢,与对面的同僚一起憨憨地笑起来。
看他们那傻样,赵天翔不禁也跟着乐了乐。
但玩笑过后,他眉头突然蹙了蹙慢慢将面色沉了下来,抬手将头上的头盔扶正,转身朝城楼上走去了。
他参军已有八年,年少时一直同双亲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直到在西北进入军营后才安定下来。倒不是他对此处有什么过深的情结,而是因为到辽城之后,他的父母就双双因病去世,他也没了四处漂泊的必要。
那时的他不过十岁出头,天天在边境的草原上瞎逛,饿了去山中逮一只野兔野鸡果腹,渴了便去喝一捧山泉水,虽然活得像个乞丐,却也不至于饿死。
直到第二天春天,在山洞里躲了一个冬天的他饿得头晕眼花,走到山脚的草原上,发现原处有几匹野马和两只野兔正在草地上悠闲地吃着草,他嘴里的哈喇子就流了出来。
吃了一月的草根和树皮,他早已饿得眼
泛绿光,没来得及看周边的情况就拿着弹弓摸了过去。
不想一颗石子刚弹出去,一支羽箭也跟着从对面飞了过来,一起朝在草丛中那只肥美的兔子飞去。
眼见有人同自己争食,赵天翔立刻急了,打中那兔子之后就立刻跑过去捡猎物。没想到刚提起那兔子的耳朵,他自己就被人从后面提溜了起来。
出来的是一群匈奴人,他早前虽然也在草原上见过他们,却从未跟他们起过冲突,只知道这些人都是打猎的好手,一把弯弓百射百中,从没有失手的时候。
赵天翔回头一瞧,就见自己被一个人高马大的匈奴汉子夹在胳膊下,朝不远处几个人走去。
走到近前,他的目光立刻被人群中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吸引。那小丫头看上去与他差不多的年纪,身上穿着华贵精美的匈奴服饰,外面套着件兽皮做的马甲,穿得又暖和又可爱。
赵天翔将她细细地端详了一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衫,和两只露出脚趾的鞋子,立刻有些自惭形愧地把脚趾蜷缩了起来。
在他打量对方的时候,那小姑娘也在肆无忌惮的看着他。她有一双又大又漂亮
的眼睛,目光大胆而直接,毫不扭捏地盯着他瞧,最后还笑着朝站在旁边的高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