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军长途跋涉,人马困顿,急需休整。故而赫连钦亦未匆忙与之交战,只带着人马径直入京,把乔莫愁的书信交到大理寺,又整顿兵马在城外扎营,将齐王的人马彻底拦在城外。
齐王狡诈阴险,待将西南军统统困在城内,便让人隔断了所有通往京城的道路,使得粮草兵马皆不能入内,以至后继无援。长此下去就算西南军战力再强,久而久之也会因粮草断绝被困死在里面。
但赫连钦却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他身经百战,杀蛮夷破匈奴,哪一次交战不比此次凶险,齐王区区雕虫小计,他根本不放在眼内。
到京城之后,赫连钦的首要任务便是修整兵马,养精蓄锐,待到疲累的将士们恢复精神,后面的仗也打得更有把握。
得到他回城的消息,京城的百姓们纷纷夹道相迎。
但是赫连钦看进城看到满眼的残垣断瓦后,脸色就沉了下来,又变回了那个不苟言笑杀伐果断的冷面将军,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与之共乘一骑的秦珂知他心思,忍不住扶上他握着缰绳的手安慰道:“将军不必忧心,既然西南军回京,城亦未破,你
总有办法打赢这场仗的,不是么?”
她从未对赫连钦失去过信心,也绝不会想到他会失败。因为从前世的记忆看,这世上确实无人能在打仗上胜过他。
听到她的话,赫连钦也垂眸看着她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心情不好,并不是因为对打赢这场仗没偏心,而因为愤怒。
昔日繁华的京城,在经受齐王连番攻击后变得如此残破不堪,巍峨楼宇转眼成了一片废墟,百姓无家可归。边关将士浴血奋战,难道为了保护齐王带着他的兵马残害百姓么?真真该死!
想着,他又忍不住用力握了握腰间的剑柄。
秦珂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的杀意,不由一愣,知道此时多说无益,便靠进他怀中,在他紧绷的手臂上轻轻抚了抚。
她温柔的安抚让赫连钦心中的滔天恨意渐渐平息下来,目光朝周围扫了一圈后,点点头:“你说得对,一切会好起来的。”
一干人马穿过长街,离国公府便越来越近,看到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熟悉,秦珂的心思不由转到赫连澈身上。
离家一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孩子,不知他现在怎么样?可还是她,记得赫连钦。
这个念头乍在脑海闪过,她便看到国公府大门外下站着几个熟悉的人影,不正是褔伯琼儿朱红和依绿她们么?
“少夫人,少将军,你们回来了!”
一看到她,琼儿便立刻抱着赫连澈迎了上来,朱红依绿紧跟其后,脸上皆是激动欢喜的神色。
“琼儿,澈儿!”
秦珂眼眶顿时一热,有些急切地在赫连钦的搀扶下下马,到了近前便眼定定看着她怀里的赫连澈,眼中满是爱怜和泪意。
那孩子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眉眼比一年前她离开的时候长开了许多,却还是那般可爱。
“澈儿,我是娘亲,你还记得我么?”
她唯恐太激动而吓着孩子,也不敢立刻上前抱他,哪怕胸口因压抑而发痛,也只能殷切而期盼地看着他,希望能听到一声娘亲。
小小的人儿望了她一会儿,先是眨了眨眼睛,突然咧开嘴角绽开一抹甜甜的笑,朝她伸出小手来。
“娘亲。”
他叫道,稚嫩而奶气的声音听得人心肝发颤,让秦珂差点当场哭出来。
“澈儿。”
她激动地上前将他抱住,搂进怀里挨了又挨,明明很高兴却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少夫
人,咱们还是先进屋吧,小公子一年多没见你和将军,天天念叨,昨日还闹呢。”
琼儿和朱红等人也激动不已,一边用帕子擦眼泪,一边提醒秦珂道。
听到琼儿的话,秦珂这才平静了些,转头看了看她和朱红依绿道:“这一年来辛苦你们了,我和将军不在,府中一切作由你们操持,还有澈儿要照顾,实在不易。”
“少夫人哪里话,这些都是奴婢们该做的,只要你和将军能平安归来,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朱红一边抹泪一边朝她道。
主仆几人在门外互诉一番衷情,个个都是泪眼汪汪,见秦珂终于不似方才那般激动了,赫连钦这才蹙眉从后面走来,扶着剑柄在她身边站定。
“少将军。”
一看到他,琼儿几人连忙正了神色,福身朝他行礼。
赫连钦朝她们点点头,目光回到秦珂身上,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忍不住心疼。
“你先进屋休息吧,我让福伯安排人送些吃食到城外营中去,兄弟们长途跋涉,如今宫中无人作主,只怕等不来犒赏。”
秦珂立时收了心,爱怜地望了赫连澈一眼,朝他道:“将军无需记挂府中事,先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