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钦听得眉头一皱,微微细思片刻,眼中便浮出一层冷色来,放在案上的手也握成拳头,咬牙道:“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害我伯父!”
肖常修深觉好笑,看着他:“怎么?你觉得你同他相差很多么?去年不知是谁跟我说,要是让他娶别的女人他便要扭转这乾坤。”
这话赫连钦就不爱听了,立时瞪向他辩道:“这不能相提并论,顾清莲是我伯父的未婚妻,他害我伯父是为了抢人,与我有何可比性?”
肖常修自然知道这两件事没有可比性。一个是小人之心,阴险狡诈,一个是赤子之心,忠贞不渝。
但他就是忍不住要逗他一逗。
车内沉默片刻,肖常修又问道:“那今日呢?宣景帝多日不曾临朝,太子离奇去世,京城又堪堪平定,想必他不愿看到有人在此时出头。”
赫连钦声色不动,心中却想到了方才在宣景帝寝宫,几个皇子为他争执不下的情景。
“七皇子启铭是何来历?你可知晓?”
一听他的话,肖常修立时对他一笑,调侃道:“你不会在我府中放了人吧,连我最近在查他你都知道?”
赫连钦不禁疑惑:“查他?
难道此次叛军生乱之事与他有关?”
见他满心阴谋论,肖常修立时摇头:“非也。你说巧不巧,七皇子吴启铭,正是那位贤妃娘娘所出。”
赫连钦一怔,便听肖常修又道:“听说他天生不足,体弱多病,连太学都未上,一直住在宫中自己读书。而且还从不与朝臣打交道,即便成年后在宫外开府了,也一直闭门不出。”
这令赫连钦不禁沉思起来。天之骄子,却如此低调沉稳,不骄不躁,在历代皇子中确实极少见,不知是天生使然,还是后天有人教导。
“既然这样,那你查他做什么?”
听到他不解的话,肖常修又笑道:“他虽不出门,却并不是毫无动作啊,我最近还查到他曾派人去西南呢,而且还不止一次。”
“他派人去西南?!”
这令赫连钦大感惊讶。
肖常修却很是沉得住气,摇着杯子缓缓道:“自从出宫开府之后,他一共三次派人去西南,且目的就是亦城,甚至深入沙漠戈壁,似乎在找什么人。”
赫连钦沉思起来,觉得七皇子派人去西南的目的很可能与顾沐或是他的伯父赫连城有关。
“但这位皇子实在难以接近
,我从去岁到今年,派人递了好几回帖子,他都避而不见,实在很让人受伤啊!”
见他边说边装作难过的样子摇头,赫连钦面色不动如山,指尖在案上点点着,似乎想到什么。
肖常修熟知他这些小动作,觑着他笑了笑道:“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说不定他对赫连家的人是不一样的。”
赫连钦却不答。
就在这时,身下的马车停住,肖常修挑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道:“今日就到此结束吧,我待会儿还要去大理寺,有事还是书信联系。”
赫连钦未答话,人却已经起身掀帘下了马车,站在路边目送马车走远,这才伸手捂了捂胸口。
其实这几日他日常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不过因为战乱未平,叛军未剿,才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现下齐王终于落马,在京城附近作乱的叛军也都清除干净,他才发觉这股心痛的感觉似乎越来越明显。再加上这一身的血腥气,直接这样回去怕是会吓到阿珂吧。
想着,他将毒仙临走前交给他的药瓶拿出来看了看,犹豫片刻,又收回怀中。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四下无人,他便以手嘬唇响亮地吹了声口哨
。两道黑影应声出现,从不远的大树上掠下,借着街边的墙头轻轻一跃,便落在了他身边。
“将军,有何吩咐?”
来人正是一直负责保护他安全的暗卫,只要赫连钦出了军营,他们便会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把踏风牵来,先回营一趟。”
听到他的吩咐,两个暗卫立时从地了站了起来,而后像方才一样跃上墙头,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远处的树影和楼阁之中。
过不一会儿,牵着踏风的侍卫从巷子的另一头走进来,将坐骑交给了他。
赫连钦一掀战袍飞身而上,驱马朝城外的军营驰去。
战事结束,营中的将士们少不得放松一番。恰好宣景帝差人送的赏赐也到了,大伙在营上架起篝火,围成一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心情好不畅快。
看到赫连钦从辕门进来,赵大强和周子明立时笑着迎上去。
“将军,皇上可下了封赏的圣旨?营中的弟兄们可高兴了,方才收到赏赐之后就立马开始庆祝了!”
听到赵大强兴致勃勃的话,赫连钦只面无表情地朝热火朝天庆祝的将士们看了一眼。有些事情他虽清楚,却不好如实相告,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