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薇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市集的酒楼掀起了一场风浪,每天依旧安安稳稳地摆摊、研究新菜、购买成亲用品、去跟未来夫郎“调情”。
平静的生活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成亲的前三天。
眼尖的食客发现,这最近很火的卤味摊,摆了张木牌,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三日后成亲,后日开始歇业五天,凡是今天来的客户,一律半折,附送喜糖一包。
食客们纷纷围了上来,一边笑说着吉祥话,一边不着痕迹地向前挤。
歇业五天啊!得赶紧排上队多买一些来。
吃过这样的珍馐美味,还怎么吃酒店里那些普普通通又贵的要死的普通菜肴啊!
赵钱虽然年事已高,但身子强健的不行,在一众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中,竟也挤到前面去了。
赵钱撇着嘴,不情不愿接过几大袋卤味、几份香煎豆腐有一些新品小食,沉声道:
“我出两倍的价钱,这几天亲自到村口去取,如何?”
张白薇无奈笑笑,“我这摆摊向来自由自在,没个固定时辰,遇到您老之后,第一次有了在外务工的感觉。”
赵钱身后的客人打趣道:
“钱爷,您是一点不给人休息啊!人家成亲这种大事,还得从夫郎的被窝里跑出来给您送菜!”
食客们都带着点促侠的意味笑了起来。
赵钱摸了摸胡须瞪了眼四周,从袖中摸索片刻,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张白薇:
“小姑娘,送你的新婚贺礼。”
有人好奇地张望着,赵钱像个小孩子似的,捂住锦盒不让别人看见。
“钱爷,我们不看了行了吧,让我们快点排队买卤味吧。”队伍中有人抱怨道。
赵钱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纸包,仰着头,将手背到身后,慢悠悠地走了,临走时丢下一句“五日后你可得准时出摊。”
送完了最后一个客人,张白薇长舒一口气。
隔壁刘婶的豆腐早就卖完了,但今天她却没急着收摊,见张白薇终于空闲下来,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一层层打开,是一把桃木梳。
饕国的婚嫁有一个传统,自家儿子出嫁会收到长辈亲手所制作的桃木梳,代表着白头与共的祝福。
“给你的夫郎吧,我家里就一个女儿,没什么做桃木梳的机会。
你们张家村的事我听过一点,那个黑心的估计是不会做这个给他的,你夫郎寄住村长家他们确实不错,但他们家已经有儿子了,不太方便再给你的夫郎做桃木梳。
我老婆子就自作主张,希望你家夫郎不要嫌弃。”
张白薇太过惊喜了,本来她还正愁这事怎么办呢。
苦思冥想几日后,她都打算自己做一个送给柳青了,只不过她不善木工活,恐怕会做得很丑。
她握着刘婶的手连连道谢,刘婶却有些惶恐。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手艺活了,您不嫌弃就好。
您这些天对我们的帮助,我们家感激不尽,要不是你那食补的法子,我家小嘉没法恢复得那么快。”
刘婶是个有恩必报的老实人,虽说张白薇真的用那些所说的“毛豆腐”做出了美食,但那是人家的本事。
张白薇硬用原价买了她家所有的毛豆腐,说到底还是她刘芬占了便宜,更不要说张白薇还借了银两,帮她揽客,还写食谱给她女儿调理身体……
虽然张家村之前都在传张白薇是个泼皮无赖混混,但却是她们家的恩人,是个顶顶好的好人。
……
几天前,张白薇就将成亲的一切事物都已经置办齐全,现如今最棘手的桃木梳也解决了,只剩下嫁衣了。
嫁衣在她决定娶张柳青的那一天就已经订了,精致的嫁衣工序过于繁琐,即使在加钱的诱惑下,日期也只能提前到今天。
赶工后的嫁衣直接置于店铺中央,一袭绯红色的云锦打底,鎏金暗纹环绕,琉璃色的鲛纱罩在袖间,珍珠制成的并蒂海棠腰带束在腰间,裙摆被刻意改短,长度恰到好处,华美又不失便捷,收褶处还带了点小俏皮。
店铺的掌柜迎了上来,殷切笑道:
“客官,您看一看,可符合您画的图纸。”
张白薇环绕着这流光溢彩的嫁衣晃了几圈,想象了下张柳青穿上嫁衣的样子,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扩大。
“哇哦,姐姐,这是你买给柳青哥哥的婚服吗?”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闯入了店铺。
只见来人穿着一袭粉嫩的罗裙,涂着艳红的口脂,头上坠了好几只价值不菲的金钗,来人正是原主日思夜想的白月光。
一股艳俗的脂粉味扑面而来,张白薇眉心蹙了蹙,厌烦地向后退了退。
张白薇没接话茬,自顾自地向掌柜说:
“给我把衣服包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