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带愠色的顾锦宁没有跟着乌兰珠进书房,江慕白也立在门口一脸的无奈。
见乌兰珠跃进了书房,顾锦宁敛回眸光,淡漠道:“江侍郎,此事若是得不了善终,你我都不好过。还望江侍郎,多上些心。”
言语之隐晦,只有顾锦宁自己才明白这话外之意。
江慕白闻言,转眸望向顾锦宁,眸中闪过一抹复杂,随即却又隐去,应道:“顾小姐无需忧心,此一番乌兰珠寻不到证据,自然不会再来顾府闹事的。”
顾锦宁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却是话锋一转:“小女还有一个请求,万望江侍郎应允。”
想到顾家即将面临的一切,再看眼下这个清丽柔弱,身姿单薄得恍如狂风中孤助无援的小花的顾锦宁,江慕白的心头浮起了一丝不忍与心疼。
这个女人,若非生于顾家,本该得到世上最好的一切。
而如今,他江慕白得不到,宁肯彻底毁掉,也绝不会让其他人得到,尤其是萧琰。
因着这点不忍与心疼,江慕白当即沉声回应道:“顾小姐若有所求,但凡江某做得到,必不负卿。”
闻言,顾锦宁垂下了头,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嘴上却异常认真
道。
“江夫人善妒,我顾家又无权势可傍身,实在不敢与之相抗。因此,小女斗胆请求江侍郎,从今往后,都莫要再惦记着我顾府。无论是府里上上下下的人,还是府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物,都承受不起江侍郎的厚爱。”
顾家已经退让到了这般田地,江慕白却还死死盯着顾家,这也着实有些令人费解。
先时顾锦宁只想到明帝有意将顾家连根拔起,而江慕白抓住了这点,推波助澜。
可转念再想,若论猜忌,明帝对乌太傅也未见全心信任,在顾家彻底退出朝堂后,乌太傅更是一家独大。
纵然明帝此一时并无意对付乌家,但任乌家这般坐大,彼一时也终归是要走上顾家的老路。
而江慕白为达目的之隐忍,顾锦宁最为清楚。
毕竟前世,他可是与她共度了整整七年的夫妻时光,才终于做好铺垫,一举将顾家拔起的。
既然江慕白构陷的不管顾家还是乌家,都能让他达到飞黄腾达、扶摇直上的目的,那他又为何非要费尽心思、创造机会来对付顾家呢?
这多少有些不符合江慕白的性子。
江慕白此人,若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宁肯暂时蛰伏,
也绝不会贸然出手。
只不过,在完全了解其真面目的顾锦宁面前,纵然江慕白出手时把握是百分百,待撞上顾锦宁又不知会生出怎样的波澜了。
或许正因如此,江慕白此番行动才显得格外心急。
听到顾锦宁那番疏离的请求,江慕白的面色顿时沉入了海底,不应反问:“那顾小姐与四皇子萧琰,又有怎样的情谊?江某被顾小姐拒之门外,他却成了顾府的座上宾。”
闻言,顾锦宁嘴角的嘲讽顿时僵住,心头顿时生出了一股疑惑。
自从那日萧琰不知真心假意的求娶被她当面回避掉之后,顾锦宁就未见过他,还当这位四皇子终于良心发现,不再继续调戏捉弄于她了。
不过纵是如此,顾锦宁也清楚,这萧琰虽然平日里没个正行,可办起事儿来干脆利落,十分周全。
他既然选择跟顾家合作,又怎会露出这样大的把柄给江慕白看到?
如此,江慕白这座上宾三个字又是从何而来?
然而顾锦宁心头纵有千般思绪,话到嘴边却又变了味:“小女与四皇子不过萍水相逢,就不劳江侍郎挂心了。江侍郎有此等闲心,不如多花些在贵夫人身上。”
“萍
水相逢?”江慕白冷笑出声,“若是萍水相逢,怎的四皇子这个时辰还留在顾府做客?”
萧琰现在人在顾府?顾锦宁心跳一滞,随即又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个萧琰,还道他是良心发现,原来是选择了迂回包围。
此时整个顾家,除了她,就只有父亲顾明远没有去京郊礼佛了。萧琰既然这般大方地上门,自然是跟父亲待在了一处,若要上她的安宁轩,爬窗才是他的乐趣。
难怪父亲明知乌兰珠闯入了顾府,可这一两个时辰都过去了,却还未见到人影,想必是给萧琰绊住脚步了。
也不知这萧琰如何看透了她的一举一动,这些事情,无需她主动开口,他便能寻到最恰当的方式予以配合。
不得不说,不管萧琰此人如何,又抱有怎样的目的,但作为合作者,确实很令人信服和安心。
思及此,顾锦宁再度抬眸,坦然道:“江侍郎,我顾家如今不过是普通人家,贵夫人如此贸然闯府,顾家都无力阻止,更遑论身份尊贵的四皇子?莫说这个时辰,纵是夜半三更,他要上门,又有何人敢阻拦?”
这有乌兰珠作为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