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愕然。
同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君耀寒的面上。
君耀寒是大病初愈,所有人都知道,他还是不停的咳嗽,苍白的面颊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红晕。
好半天之后,他才止住了咳嗽。
他站起身,皱眉看了眼那小太监,立即对着皇帝说道:“陛下,臣前段时日遇刺重伤,这段时间一直卧榻休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设计陷害太子的事情?更何况……”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臣现在只有残破身躯一具,做这样的事情有何意义呢?”
说起来,还真的是很有道理。
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人争权夺利,为了帝位,更是留了无数的血。
但是还真的没有听说过,一个行将就木之人谋夺皇位,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
众人彼此对看了一眼,似乎对君耀寒的说辞很是认可。
唯有皇帝的眉头微微皱着,他若有似无的看了眼云太妃,发现云太妃面色难看,却什么都没有说之后,他冷冷的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你可知道,陷害皇亲,是何等大罪?”
“皇上饶命,皇上明察,事已至
此,奴才怎么敢诬陷王爷?”
不等皇帝说什么,君耀寒已经走到了小太监面前:“你说是本殿下安排你给太子殿下下毒?”
“王爷,你不可以这样啊。是你今天上午让奴才去了荷花池边,拿到了药,然后放到了太子殿下的酒中。并且您还吩咐,在殿下饮酒之前,就不要让人跟着太子了……”
这么说来,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对得上了。
最为重要的是,一直以来,君耀寒谋夺帝位的心思,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现在他利用病体否认,众人对这件事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君耀寒看了眼小太监,完全没有和他纠缠的意思,对着皇帝深施一礼:“陛下,臣自知之前行为有些孟浪,引起了不少人的猜疑。但是臣与陛下自小一起在母妃身边长大,陛下真的认为臣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帝被云太妃扶植上位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如果当年不是云太妃力排众议,那么皇位是绝对不可能落在他身上。
这些年,因为这一点他一直处处受到云太妃和朝臣的拿捏。
现在君耀寒再次说起这件事,纵然他是皇帝
,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随着他的沉默,整个乾清宫更显安静。
最后,还是君北齐打破了沉默:“皇上,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还是需要通过证据判断。阳王说此事与他无关,可是人证又指认他,那么就让他们各自拿出证据。”
皇帝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你们可曾有什么证据?”
当下,小太监就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回禀皇上,这是阳王给奴才的赏金。王爷说了,事成之后,还会给小的一大笔赏金,并且让奴才离开皇宫,远走高飞。”
众人看到那个钱袋的时候,眼睛就都被吸引了。
皇权之下,阶级分明。
哪怕是明黄色的布料,都不是人人都能用的。
何况上面绣了蟒,没有掌纹,没有爪子,却活灵活现,好似随时都会飞升。
这样的钱袋,除了君耀寒,谁还会用?起码不是区区一个小太监能用得起的?
皇帝眯了眯眼睛,看向了君耀寒:“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这是诬陷……”
君耀寒明显也是慌神了,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他立即看向了云太妃的方向,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求
助的意味。
旁余众人的视线也都落在了云太妃身上,等待着她会说些什么。
南初月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下意识的看向了君北齐。
不是她觉得君耀寒做不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而是君耀寒不是个蠢人,怎么会将自己的贴身之物交给一个棋子?
难道是等着一旦东窗事发,让对方有指认自己的证据吗?
怎么想都是不应该的。
在她眼中满是惊愕不解的时候,君北齐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墨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却有一种让人心神安定的魅力。
一瞬间,她方才思考的问题似乎已经都不再是问题。
她只需要坐在那里,看着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就可以了。
就在她打定主意的时候,云太妃的声音响了起来:“耀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老实实的给哀家说清楚!”
话声沉痛,似乎带着说不出的悲伤。
众人心头一惊,却也明白这话里的意味,是准备要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