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北慕尘果然苏醒过来,御医看了一会儿,确定没事了,只是身子虚弱,可能需要多调养些日子。秦颜才放下心来,准备带着北慕尘去月栖宫,谁料小皇子居然闹起了便扭,不肯离开他的贞母妃。
“不要不要……我不要去瑾妃那里。”才四岁多的孩子,已经懂得利用皇子的身份闹脾气,深知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把他怎么样,所以更是把床上的东西乱丢到地上。
“你们先出去。”秦颜寒着脸,让宫女们先出去,宫女们只好先去门口候着。
“你是谁?”北慕尘防备地盯着她,每次只要他一发脾气,那些宫女都会顺着他的意,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个宫女居然不害怕,还让别人都出去,她想干什么?
“你知道自己的母妃是谁么?”秦颜走近他,问道。果然看到他一脸的好奇,却又硬气地不肯表露,别开眼不堪她,却偷偷瞥着她,怕她真的掉头走了不告诉她母妃的事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缩了缩肩膀,软软地回答,“我的母妃是皇后,贞母妃说她已经过世了,而且还说不能问父皇有关她的事情,不然父皇会很生气。”他虽然小小年纪,但是已经懂得了父皇的忽视和冷淡,虽然他一直很努力,但是父皇总是对他视若无睹。
“如果,你不发脾气,跟奴婢去
月栖宫,奴婢就告诉你母妃的事情。”凉凉地丢出一个诱惑,看到他满眼的动心,又继续说道,“而且,你父皇最近很喜欢去瑾妃那边下棋,也许往后你就能天天见到你父皇了。”果然,看到他一脸的期盼和希望,不由得心底一酸,她的儿子,终究还是受到了她的牵连,从懂事起便没了母妃,又失去了父爱。
“可是贞母妃……”小嘴一瘪,贞母妃平日待他极好,如果他走了,贞母妃会不会生气?
“是皇上让你去月栖宫,如果你不去可能还会连累你贞母妃被皇上怪罪。”秦颜煞有其事地告诉他,事实上她也没有说错,只不过小小地误导了一下眼前的小家伙。
眨巴眨巴着眼睛,小家伙终于首肯搬去月栖宫,一边还不依不饶地对秦颜说道,“你答应了要告诉我母妃的事情,说话算数。”虽然努力装作老成谈判的模样,却依旧是软绵绵的声音。
牵起了他肉乎乎的小手,秦颜心底涌上的感触差点人让她哭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北慕尘笑道,“知道了,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颜牵着北慕尘离开以后,贞妃才从另一边走出来,她以为以尘儿的个性不会那么容易妥协,当初虽然他什么都不懂,却仍在衍西宫哭闹了好几天才消停,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
容易地跟着秦颜走,她满心的愤恨,果然不是亲生的,就算她对他再好,也没用。
说到秦颜,她几乎咬碎了银牙,她的出现,搅乱了她的整个计划,她以为这次定然可以让皇上定瑾妃的罪,就算不能定罪,至少也能让她失宠,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她安排的人还没出现,那莲儿居然就身先士卒,跳出来认罪。
这一招调转枪头,着实高明,连她都愣在了当场,她想了一夜才想明白,恐怕这莲儿是那瑾妃早就安排好的人,声东击西,让皇上对瑾妃深信不疑,也让皇上对她产生了怀疑。
忍不住绞紧手里的丝帕,她真是小看了瑾妃,丢弃一个宫女,居然让她扭转了整个局势,还有那秦颜,瑾妃调教得可真好,句句在理让人抓不住错处,那莲儿一个眼神她立刻就逮住说她是主谋,而她居然被她说得愣在当场没有为自己辩解。明明这次是她的计划,竟然让人占了先机,抢了主动权,让她显得被动而尴尬,眸中冷光直现,这一次她认栽,是她低估了瑾妃,才让她打了一场翻身的仗,不过,他们来日方长,她不会次次都这么好运。
秦颜带着尘儿到了月栖宫,瑾妃一早便坐在主殿等着他们了,虽然她有些担心尘儿会不会不肯搬来,不过转念一想,秦颜既然跟她保证了,那么
便一定能将尘儿带来。
想到昨日的意外事件,她仍心有余悸,幸好尘儿没有大碍,皇上也没有再追究,可是她仍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莲儿跟在她身边跟了好几年,做事勤快,手脚利落,她一直对她非常信任,她觉得莲儿不像会出卖她的人,但是昨日在皇上面前,她可是承认了的。还有那碗莲子羹,确实是她命人送去的,可是为什么会有毒呢?到底是中毒被人调包了,还是根本就是贞妃贼喊捉贼?
想到这些,她就觉得烦乱,虽然她在宫中待了两年有余,没有盛宠在身,但是皇上对她却也不差,虽然有时候会碰到势力的宫人,但是她本便不甚在意这些。前几日她去看望秦颜的时候,秦颜给她分析了后宫的形势,虽然她从来没有害人之心,但是皇上对她的维护之心迟早会成为她的催命符,所以,她决定相信秦颜。
而事实上,秦颜非常仔细,吃食方面尤其心细,她非常坚持后宫之中的暗害大多从食物上开始,她很少说话,总是站在一侧冷眼旁观,但是很多时候却总是能一语中的,她有感觉,秦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