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并未选择骑马,亦或者坐马车前往镇上。
他缓慢而又从容地走着,说着侍从听不懂的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侍从觉得自己比刚才还要迷惑了,国师好像回答了他的问题,又好像没完全回答他的问题。
他要不要再问清楚一点呢,这样会不会显得他太笨了?
另外一边,南宫瑾正在写柳如是给他布置的策论,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可可爱爱的小脑袋。
听着她的话,他微微愣了一下。
他只是有这样的打算,还没想好怎么跟这个小笨蛋说,这小笨蛋难道已经知道了?
不对,这小笨蛋说的是看不到,意味着还不知道。
他将苏夏的脑袋拨开,问她:“你为什么想看这个?”
苏夏拖了张椅子坐到南宫瑾面前,一只手搭在桌子上,说道:“师父让我看的呀。”
“可是我看了很久都看不到,小哥哥,我为什么会看不到呀?”
她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南宫瑾微微拧眉,国师让这小笨蛋看的,也就意味着国师知道他打算离开了?
可他为什么要提醒这个小笨蛋呢?
“小哥哥,你知不知道呀?”
南宫瑾在思考问题,敷衍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又不是你的脑子,我怎么可能会知
道。”
苏夏想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小哥哥又不是她的脑子,又不是她的眼睛,肯定不知道的呀。
她干脆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直接就问南宫瑾:“那小哥哥,你是不是想离开我们家呀?”
说完,不等南宫瑾回答,她又接着说:“小哥哥,你不要离开我们家好不好?你爹爹在京城这么穷,自己都吃不饱了,你要是离开我们家去京城找你爹爹。
那你爹爹为了将粮食省下来给你吃,那他自己就会没得吃的。
他就要饿肚肚啦,饿着饿着,又怕你担心他饿肚肚将粮食给他吃,他不能吃你的粮食,他就会去上吊啦。
榛姐姐跟曦哥哥的阿爷阿奶就是这样的。”
她停顿了下,回忆起跟陈榛说起这事时候她的样子,继续说:“要是小哥哥的爹爹上吊死了,小哥哥一定会很伤心的,就跟榛姐姐一样,榛姐姐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在哭,我都看见了。”
她有一天硬是要跟陈榛和杏儿一块睡,她就看见了。
然后因为她晚上没盖好被子,第二天醒来有几声咳嗽。
苏老爷子就再也不让她去跟陈榛一块睡,她就不是很清楚榛姐姐之后有没有再哭。
“小哥哥,你就留在我们家好不好吖,我们家现在有很多很多粮食了,阿爷
还在种红薯跟土豆,等到它们种出来之后,我们家就会有更多更多粮食啦
多到有很多很多小胖哥哥来吃也吃不完的。”
“这样小哥哥在我们家就不会饿肚子,小哥哥的爹也不用上吊了。”
苏夏这么有理有据地说下来,让南宫瑾有刹那间觉得要是他真的离开苏家回去找他爹,那他就得成为不肖子了。
他望着苏夏等待他答复的眼神,沉思一会。
说道:“我也不是你的家人,我们之间总是会有分别的一天的,我不可能一直在你家里住下去的。”
既然这小笨蛋自己来问了,他干脆也不用再想理由。
直接就今天将事情说清楚就行。
“所以……”
他打算引出他要离开的话。
苏夏将他的话打断,“可是小哥哥收了我的娉礼啦,我给了小哥哥铜板的,那小哥哥就是我的童养夫,就是家人了呀。
家人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是不是?”
那几个铜板?
南宫瑾掏出荷包,荷包里就只有苏夏当初给他的几个铜板。
他当时想还给这小笨蛋,可是小笨蛋不要,时间长了他就忘记了,可没想到这小笨蛋现在还记着。
“呐,还给你,把这东西还给你之后,我们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不收。”苏夏将
手背到身后。
“阿爷说给出去的东西是不能收回来的,不然就不是男子汉了。”
南宫瑾举着手,面露嫌弃:“你本来就不是男子汉,你就是个小姑娘而已。”
“那我也不收,我想当男子汉,我要养小哥哥,还要保护小哥哥的,给了小哥哥的聘礼我就不会收回来了。”
“小哥哥收下了我的聘礼就是我的人,要是小哥哥走了,那小哥哥就不是男子汉了。”
她的双眸又亮又黑,跟黑色琉璃珠子一般,表情严肃,认认真真地说着。
南宫瑾当即没好气地怼回去:“就是因为我是男子汉,我才要离开你们家,要是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