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母让家里的车夫将袁茹惠送到了香云阁,倒不是心疼她,而是担心她拎着一个大食盒走不快,耽误了孙佑安用膳的时辰。
谢澜的马车不远不近跟在后面。
到了香云阁,袁茹惠拎着食盒下车,车夫立马就架着马车走了,显然根本就不关心她送完饭是不是要走路回去。
袁茹惠显然也习惯了,什么话都不敢说,吃力地拎着食盒进了香云阁。
店里的丫鬟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是袁茹惠,立即把抹布一甩,“你怎么才来?赶紧将店铺打扫干净,把柜台擦一擦,再将那些绸缎布匹整理好。”
“好。”袁茹惠被孙家母女磋磨惯了,面对香云阁的丫鬟也是一副唯唯诺诺的神情。
环视一圈没看到想看的人,袁茹惠期期艾艾问,“小桃,孙……孙大哥呢?”
“孙大哥跟莺莺姐正在里头的雅间里看账本”,丫鬟目光有些闪烁,见袁茹惠下意识朝里头看去,立马不耐烦道,“账本事关机密,外人不可进去打扰。行了,你赶紧去打扫吧。”
谢澜摇着折扇,施施然跨进香云阁。
袁茹惠正在擦拭柜台,小桃看到有客人进来,忙热情地迎上前,“姑娘需要什么,成衣还是布匹?
我们香云阁的东西,可是京都数一数二的,不比梅云阁的东西差,价钱还便宜,很划算。”
谢澜瞥她一眼,淡声,“我随便看看。”
小桃一噎,脸上的热情没了。挑剔地将谢澜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衣裳并不华贵,心底更是轻视了三分。
暗道又是一个穷鬼跑来她们店里见世面。
那丫鬟哼了一声,走回柜台边懒洋洋地坐着。
袁茹惠将店内打扫完之后,小桃让她擦柜台她就擦柜台,让她摆放绸缎她就摆放绸缎,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就这么任由一个丫鬟搓圆揉扁,跟个提线木偶一样。
谢澜将摆放的绸缎布匹挑挑拣拣了一番,又去翻看店里展示的裙裳。没多久,她就发现从内里雅间的方向,散逸出一缕煞气。
慢慢地飘向袁茹惠。
谢澜挑眉,她猜得没错,果然是那孙佑安动了手脚。
就在此时,雅间里忽然传来床板吱吱呀呀的摇晃声,还有啪啪啪的响动。
谢澜瞬间笑了,没想到还有惊喜啊。
她放下手中的绸缎,转头看向坐在柜台边的丫鬟,“什么声音,你们店内该不是藏着什么歹人吧。”
小桃不屑地斜过来一眼,“没什么,是我们东家在雅间里休息,大概是在打蚊子吧。”
话刚落。
雅间内忽然传出嗯嗯啊啊的吟哦声。
紧跟着那道女声又传出略带不满的催促,“孙大哥,莺莺好舒服,再大力些。嗯,就是这样,啊,啊,哦。”
谢澜似笑非笑地看向丫鬟,“这又是什么声音?”
丫鬟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刚想说她姑娘扭伤了脚,东家在用药油帮她推揉。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解释。
雅间里传出一道气喘吁吁的男声,“莺莺,够……够了吗?我有些累,我们昨天才来了一次,我的体力还没恢复呢。”
“孙大哥,昨天你都歇一晚了,怎么还没恢复。这才一刻钟,你让我这不上不下的,憋得难受。”
听着这露骨的声音,丫鬟看向袁茹惠的眼神充满幸灾乐祸。
袁茹惠没理她,神情木木地看向雅间的方向,手中的抹布被她扭成了麻花状。
谢澜看到她眼里明明有愤怒、有挣扎、有难过,分明想要冲进雅间,可最后她什么都没做,只垂着头呆立不动。
小桃见谢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忽然脱口道,“姑娘的脚撞淤青了,我们东家在用药油给她推揉。”
“哎呦,你个小丫鬟瞎说什么,你家姑娘跟孙东家分明是在共享鱼水之欢啊。”
“啧,亏我还以为那莺莺姑娘多冰清玉洁,原来私底下早就跟孙佑安那厮有一腿了。”
“孙佑安那狗东西看着一表人才,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根本没法满足方莺莺。”
“没法满足才好啊,这样我等岂不是就有机会了。那方莺莺模样还是不错,早就知道她如此骚,上次就该把她上了。”
小桃听着七嘴八舌的调笑声,这才发现店里不知何时进来了一大群人。
有附近店铺的掌柜、小厮,也有常在街头晃荡的地痞无赖。
她想要上前将他们都驱赶出去,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突然动弹不得,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小桃着急地瞪向袁茹惠,想示意她将店里的人赶出去。
却看到袁如意被谢澜拉到了角落里,任由那些人挤在店里听墙脚。
也不知是谁将孙佑安和方莺莺偷情的事散布了出去,越来越多的人朝香云阁涌进来,把门口堵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