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旁的母亲突然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一条围领有什么用?每到冬天,他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痛。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母亲!”沈枫急忙打断她的话,脸色变得苍白。
沈司晏沉默着,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沈夫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恨意,直直盯着沈司晏。
尽管经历了两世,沈司晏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这些冷嘲热讽,可每当听到这样的话语时,心中依旧会感到刺痛。
“这些都是司晏的心意。托他的福,这几年我感觉好多了……有上好的银丝炭火,还有温暖的狐皮大衣……”沈枫努力为弟弟辩解,但他的话语还没说完,便开始猛烈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甚至咳出了血来。
“大哥!”沈司晏想要上前帮忙。
沈夫人猛地拍开了他的手,“别碰我的风儿!”
沈枫继续剧烈咳嗽,鲜血从指缝中渗出,令人惊心。
“风儿,你还好吗?”沈夫人的脸上满是焦虑,温柔地为沈枫擦拭掌心的血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当年我就该把你这颗灾星掐死,不该留到现在害你受苦!都是我的错啊!”
“娘……”沈枫试图安慰她,但沈夫人完全听不进去。
整个厅堂气氛压抑,沈司晏僵坐在那儿,被拍开的手背隐隐作痛。
这时,仆人进来摆放碗筷,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氛围,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沈司晏起身道:“母亲,大哥,我先回房去了。”
“二弟,你还没有吃饭呢……”沈枫轻声说。
“别理他!”沈夫人厉声道:“他还好意思吃吗?看着你就不会感到内疚吗?”
“娘……”沈枫无奈地叹了口气。
沈司晏独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那里空荡荡的,连炉火都没点。夜风见状皱眉问道:“大人,属下这就去吩咐点燃炭火吧?”
“不用了。”沈司晏平静地回答,声音平淡无波,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另一边,丫鬟们正议论纷纷。
“今天二少爷回来了,本该有人整理院子的,可是夫人却把所有的人都派走了。现在二少爷的院子里连个取暖的炉子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一个丫鬟惊讶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夫人对大少爷总是关怀备至,事事亲力亲为;可对二少爷却冷漠无情,仿佛他不是自己的骨肉。小丫鬟低声嘀咕着,生怕被旁人听见。
府里的仆大家都感到不解,夫人为何如此苛待二少爷,简直不把他当家人看待。尽管二少爷小时候犯了错,让大少爷身体虚弱,但毕竟都是她的孩子,血浓于水,怎会一直记恨呢?
这时,一位年长的嬷嬷走来,厉声呵斥:“聚在这儿干嘛?还不快去干活!”
“是,是。”小丫鬟们赶紧散开。
屋内仅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摇曳着微光,寒冷的气息几乎与外面的严冬无异。沈司晏坐在木椅上,闭目沉思。
不久,夜风敲门而入,带来消息:“大人,我们查清楚了。狩猎场上的刺杀事件,确实是那些人所为。”
沈司晏睁开双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我知道了。”他的语气冷淡,令夜风不禁一怔,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大人的表情。
另一边,叶纭姿经过两天深思熟虑后,决定尽快将叶子如的事告知沈司晏。四皇子已有所动作,她必须赶在事情恶化前采取措施。
“玉漱,帮我梳头吧。”叶纭姿唤来贴身侍女。
“小姐出门想穿哪件衣服?”玉漱问。
“随便挑一件。”叶纭姿心事重重,无暇顾及这些小事。
看着镜中的小姐,玉漱忍不住笑出声:“小姐您这模样,像是急着见沈少爷似的。”
叶纭姿微微一愣,脸颊泛红,但仍努力保持镇定:“我确实有要事找他商量。”
只是简单地告诉沈司晏关于叶子如的事,别无他意。她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十天未见,连个消息都没有,难道真出了什么问题?
“那就选这件青色长裙吧,衬得小姐皮肤更加白皙……肯定比汪小姐更出众!”玉漱建议道。
叶纭姿瞥了一眼,玉漱立刻收声,不再多言。
穿戴整齐,披上白色狐裘,叶纭姿带着冷雪离开了家。乘着马车,她前往沈草堂。那里才是沈司晏常住的地方,而非沈府。
两人踏入院门,仆大家见到冷雪,便心领神会地让那位美丽的小姐直接进了院子。
“二少爷去沈府了,还没回来。”一名仆人恭敬地说。
叶纭姿微微点头,“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沈草堂内井井有条,这是专为陶其铭置办的住所。自从入住以来,陶其铭亲自将它改名为‘沈草堂’,觉得这个名字更贴近自己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