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子她经常拿着镯子反复的看啊、摸啊,一直在想能给刚出生的婴儿这么足的金子当礼物,肯定是有钱的人家吧?
那为什么要丢了她那?
她曾经怨恨过,也幻想过,总是偷偷拿着荷包想着亲生爹娘的样子。后来还是娘怕奶把它抢走,这才给收了起来。
但如今,走过一遭就不这么想了,高门权贵有太多的故事是她驾驭不了的,还是做个普通百姓好。亲生父母虽然待她‘宽厚’,但早已经有另外之人陪在他们身边。
她的存在一直被他们当做是侯府的耻辱,会接她回去不过是因为知晓了她的身世,害怕被世人议论失了体面而已。
楚寄知有些不解,“姐,娘不是说了,那是个贵重东西,不能被奶知道的。奶会拿去换钱的!”
早些年这东西被娘给藏了起来,故此楚安宁并不知道东西在哪。防着楚安宁就是怕她经常翻看,再被楚王氏发现,将东西抢去。
虽然嘴上不是很赞同,可他还是从箱子最里面拿出那个有些破掉的荷包。
楚安宁拿出那镯子,这么多年了,镯子依旧发着金灿灿的光,看着楚寄知睁大眼睛,眼神中
带着震惊和好奇的样子,让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进侯府。
那时自己也是这般惊讶,只可惜那时候没有人为自己解惑,只有人让她别做出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掉了侯府的脸面。
也是自那之后,她甚少会抬起眼睛来,但是那人给了她重新抬起眼的自信,可……
她怎么又想起来。
“姐,这就是金子吗?”
“嗯,是金子,十成十的足金。”楚安宁甩甩头示意楚寄知摸一摸,“这种成色的金子很难见到,所持有之人非富即贵,日后若是遇到了定要躲的远远的。”
楚寄知连连点头,只是半晌才反应过来,姐姐是如何知晓的?为何感觉这几日姐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没有了以往的怯弱,说话更是利索了许多,眼神中带着一抹从未有过的光彩,整个人好似明艳了许多,甚至让人莫名觉得信服。
楚安宁摸着镯子,没有看到楚寄知眼中的疑惑。
可能是上辈子见到的好东西多了,这块足金的镯子竟让她没有丝毫心动。
果然,在镯子的里面有字。
楚媛。
这是她上辈子伴随着她一生的名字。
“幼弟,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温习
。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去打猪草了。”
马上就要到那些人找来的日子了,她必须先将这东西处理了。
虽然她很想把这个金子融了当钱用,但是成色这么足的金子不是他们这种庄户人家能拿的出来的。一旦拿出去必定会被人盯上。
她不能冒险,但凡任何一丝一毫有被人发现的可能她都要彻底杜绝。
楚安宁将小篮子挎在胳膊上,伸手假装将里面清理干净,便急匆匆出门。
急匆匆离去的她不曾察觉到身后跟着个尾巴。
她着急摆脱这个禁锢她一生的东西,一口气利索的爬到了山涧上。
这是楚家庄的后山,后山里有一处山涧,常年留着奔腾的瀑布。
伸手丢下一颗杂草,瞬间便被崩腾而来的水流冲刷的不见踪影。
太好了!
就在她拿出玉佩准备抛洒到瀑布中时,却被人猛的扑倒在地上。
“不可!”
听到声音,楚安宁知道她正被一个男人抱着,意识到这一点,她使劲挣扎。
而那人却以为她还想要跳瀑布,锁人的胳膊又暗暗用力几分。
“松手!”楚安宁感觉快要窒息,上辈子被勒死的恐惧出现再脑海,她拼
命拍打身后的人,甚至用指甲使劲挠那人的脸。
似乎是不小心弄伤了那人的眼睛,她这才得以挣脱。
她紧紧抱着胳膊,蜷缩在一旁,直到一方手帕递到眼前,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哭了。
“擦擦吧,不管遇到什么,人都不应该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楚安宁噬着泪的眼因听到这人的话,泪珠竟忘记了掉下来。
这人以为她要寻死?
看看他穿着青色长衫,头带方巾,做的是学生打扮。怪不得身上一股子忪墨香气,原是个读书人。
钱元白也没想到自己上山一趟,竟会看到人寻死。放在以往,他是绝不会多管闲事的。但看她有些犹豫的身影,便知道她对人世还有留恋,这才想着帮她一下。
看她呆呆的样,莫不是已经吓傻了。
“你看,死不掉却被吓傻了,更是得不偿失,姑娘还是……”
楚安宁秀眉一弯,这人是在骂她傻子?
“有病!”楚安宁噌的站起来,撩起袖子将眼泪一擦,“有病就去治,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