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平告诉凤天歌,曹姝所中之毒很有可能是一种叫作‘醉生忘死’的慢性毒药,这种毒药的主要成分是紫色曼陀罗花胚与忘忧草,还有三百多种配物与之融合,食之无解,必死无疑。
“记录此毒的医书残卷里只有制毒之法,并无解法,但凡中毒者,血液会在无形中缓慢凝固,若有一日血液停止流动,人即死。”
“真的无解?下毒之人亦无解?”凤天歌哽咽开口,眼中血丝满布。
屈平摇头,“下毒之人亦无解。”
“裴卿那个混蛋!如果不是他骗我……如果不是早发现……”
“此毒中即无解,与早晚无关。”屈平不忍凤天歌难过,可该说的话他又不得不说,“以曹姝症状看,她当只有半个月时光,这半个月她几乎要承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先生可否告知,此毒谁人可配?”凤天歌暗咬皓齿,额头青筋几欲迸裂。
屈平沉默片刻,“江湖四医皆可配。”
未及屈平再开口,凤天歌突然转身,暴戾冲出石室。
看着凤天歌悲愤离去的身影,屈平目光重新落向瓷瓶。
他不明白,裴卿何以会对曹姝下如此狠手。
他认识的裴卿,应该没有这样狠
毒。
当然,如果对象换作自己那就未必了……
入夜,鱼市里所有商铺都关了门,街上已无行人。
堂二小点灯熬油算了半个时辰,终于把今日账簿抄记下来,盈余竟然有百两银子。
他特别满意收起账本,好像自裴卿被凤家大小姐推举入宫且过了朝廷设下的第二关,百草堂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
如此过几天他便能把之前被裴卿烧掉的那些药钱赚回来,再过几天他应该能赚很多银子。
‘砰!’
就在堂小二边收拾账簿边打如意算盘的时候,厅门猛的被人踹开!
堂小二见是凤天歌,只惊了一下便绕过柜台迎上去,“凤大姑娘……”
“裴卿在哪里!”凤天歌没等堂小二把话说完,一把揪住他衣领,双眼赤红,狠戾低吼。
堂小二噎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没在……”
凤天歌猛松开堂小二,狠狠把他搥到地上,大步冲进内堂。
没有!
“凤大姑娘,裴大夫午时出去的,还没回来……”堂小二见凤天歌疯了一样里外屋乱闯,当下起身凑过去,“您要是想找裴大夫可以坐一会儿……”
“裴卿!”凤天歌突兀拔剑,一股强大的力量将
堂小二生生逼退数步。
寒光如电,剑身带着凶横霸道的剑气狠狠劈向柜台。
‘咔嚓—’
偌大一个柜台顷刻断裂,里面药材连带木屑溅的满地都是。
堂小二惊的无以复加,这是疯了!
“裴卿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混蛋—”
凤天歌怀疑,她怀疑是因为自己把裴卿带去淮阴侯府,才给裴卿下毒的机会!
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他怎么敢!
“裴卿!你出来!出来—”
脑海里,曹姝与古禹相依相偎的画面如同魔咒般一遍遍闪现,泪水模糊视线,凤天歌疯狂挥动寒剑,剑锋所到之处残屑放肆飘舞,整个药堂一片狼藉。
凤天歌真的疯了,面目狰狞扭曲,长剑狂虐挥斩。
如果曹姝死,她如何对得起淮阴侯,又如何跟古若尘交代!
那么善良的女人,用所有赞美的词去形容曹姝都不为过,她不该承受那样的痛苦!
老天爷你不公!
凤天歌疯狂斩剑,整个百草堂面目全非。
堂小二早就跑了,留下来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整整一个时辰,凤天歌筋疲力尽半跪在废墟上,单手抵剑,垂在袖内的手狠狠攥成拳头。
她咬紧牙根,狠狠低吼出两个字。
裴卿
。
如果毒是你下的,我凤天歌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寒风起,凤天歌仿若地狱魔鬼般走出百草堂。
在她身后,疯狂窜动的火苗犹如火蛇般舔舐着百草堂每个角落。
顷刻间,天边泛起耀眼红光……
回到镇南侯府的凤天歌,无助无措的坐在榻上,手里还握着那把剑。
她该怎么办?
告诉古若尘曹姝只剩下半个月性命,而且他的母亲每时每刻都在承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悔,她恨。
她当初怎么会想到带裴卿去淮阴侯府!
容祁站在凤天歌对面已经很久了。
绛紫色长袍,金色面具。
一般这种情况,